有了共同的‘信仰’，两人一番交谈下来，仿佛彼此才是这末世中的血亲，刘暮走的时候，钱客盛不仅让保镖给带了不少好东西，还盛情邀请她下一站一定要去山那边的海阳基地。
“要是你们不用留太久，我们也可以一起走。”
他的邀请却没换来刘暮同意，她说：“钱大哥现在正在争取那边的头号话事人吧，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去，在外面我们还得装作不熟，不然跟你敌对的人肯定要抓把柄，找你的麻烦。”
说着假模假样地叹气，“我这身份还是太敏感了一点，不然也能直接去海阳基地给你帮忙。”
“这如何能怪到姐妹身上，您在壁垒做大事，我这边不用您费心，等我拿下海阳基地将来也能成为姐妹的助力。”
‘认了亲’之后，钱客盛就不‘敝人敝人’地装腔作势了，只一再表示同盟的决心，做着一起掌权的打算。
刘暮不揭穿他，但他说的话都受用，也在言语间暗示了会扶钱客盛一把。
等她离开之后，钱客盛收了脸上的笑，在风雪里打了个寒颤，转身进了大房子。
“冷死了，什么鬼天气，”钱客盛让管家给自己脱了大衣，问，“那个蠢货呢？”
“关在地下室了，老太君很不满，老爷您要不要先上楼去看看？”
钱家这一套称呼，还是钱客盛发迹后找个遗老专门制定出来的，即便如今，为了点言语上的尊贵，也没有废弃。
钱客盛颇为烦恼地捏住眉心，抬手的动作幅度恰好露出手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的三分之一，“母亲那人，唉，如今是什么担子都压在我这个家主身上，他们也不怕我哪天累倒了。”
“老爷您康健着呢，他们能如此享受，都是托您这个家主的福。”能跟钱客盛多年，管家当然也知道该怎么拍马屁，“刚走的那位真是我们这边的人？”
“那还能有假？”钱客盛居然丝毫没有怀疑，“用别的方式哄骗或许还是图谋钱财物资的，且不说那位在外的身份如今摆在那，就是那象征内部身份的金蝶，老爷我这么多年也就第二次见到。我们以后就跟着她混，必定大有前途。”
“老爷自然是宏图大展，钱家百年传承可都系在老爷您的身上呐，”管家心里有怀疑，可不妨碍他卑躬屈膝地扶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钱客盛，至于刘暮究竟有没有问题，跟他一个月拿五百贡献值的管家有什么关系呢？
……
刘暮的车队要在这个小村子过夜，当晚村里的人热情地给他们煮了地瓜稀饭，每人还配了几片熏肉和一些咸鱼。
和平年代没几个人爱吃的东西，现在可都是好东西。
地瓜，也就是北方人说的红薯，在壁垒的农场也种植了一下，但数量实在太少，都留作种了，现在还吃不上。
大米壁垒里倒是也发过几次，但进入集体生活之后，都磨成了粉用来煮糊糊了，不然真的不够分。
香甜自不必说，光是热乎乎的一顿，就让车队的人颇为感动，冰天雪地的，他们啃压缩饼干喝凉水，都要冻出毛病了。
夜间也不用在外面露宿，大家轮岗都不积极了，暖和的被窝谁也不想离开。刘暮离开的时候，睡觉的和坐在火堆边打瞌睡的，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跟白天不一样，夜里的大房子将供暖集中到了二楼卧室，不过几个小时，客厅的门框上就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刘暮看了一阵，整个别墅只有保安亭里烤火的两个保镖，他们也没有半点要出来巡逻的意思。
二楼东边的卧室有不稳定的灯光，红色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刘暮第一次知道修女会的献祭仪式的时候，也是三观被狠狠刷了一回，基于此，她躲在最近一栋废弃的房屋中，许久都不想靠近。
万一看到点什么让人长针眼的画面，就亏大了。
至于大晚上冒着寒冷前来的目的——她又要杀个人。
在离开之前，要处理了这个隐患，还是跟戚凤霞说的那句话，下次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来。
刚巧，这栋房子刘暮看上了，起码足够村子里一半的居民躲避寒冷。
至于另一半，他们不是已经挖了一些地洞的嘛，两处一加，足够。
被扔在地下室关禁闭的钱客隆见到刘暮一滩水般溜进来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灌了一口红雾。
等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时，身体已经承受，爆裂开来。
“变异失败，可惜了。”刘暮自然也不怕他变异成功，因为这间地下室可没有足够的能量补充来支撑变异过程。
“呐，这就是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下场，要记得啊，下辈子可不能做坏人了。”
静静看着在自己眼前渐渐化为脓水的男人，本来就肿成猪头的脑袋，转眼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这种临终教育自然不是为了安慰痛苦死亡的钱客隆，而是刘暮为了维持自己那岌岌可危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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