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风杨忽然开口，语气似乎带了几分试探。
“我最小的孩子喜欢读书，段公子找了个博学的伴侣。”
段长平眼神微变，笑容却依然不减。
“你还记得她。”
“怎能忘了自己的女儿？”
“或者说，你不愿忘记一件有用的工具。”
南宫风杨轻轻叹了口气。
“南宫世家传承千年，有些东西，不该浪费。”
段长平心中微微一动。
他知道，南宫家主滴水不漏，任何试探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决定改变策略，直接摊牌。
“安石来找我了。”
南宫风杨微微挑眉，眼中波澜不惊。
“她说，您是她的主人。”
南宫风杨毫不避讳地承认。
“不错。”
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一件小事。
“豪门的头领，为南宫世家效力？”
南宫风杨淡淡道。
“豪门十大派系之一，安石多年为我南宫家管理暗面势力，这有什么奇怪？”
“所以，那杀手，是您指使的？”
“不错。”
南宫风杨笑得平和，却令人不寒而栗。
“有些事，不必用南宫世家的名义，也一样能办得滴水不漏。”
南宫风扬语气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丝毫不见重大事件该有的起伏。
“所以，我决定与豪门彻底断绝关系。”
“因为豪门势大了？”
豪门曾经不过是江湖中的边缘存在，长期在武林盟和丐帮的压制下苟延残喘。
然而时移世易，如今武林盟情报部损失惨重，而丐帮也因救灾而元气大伤。
在这种天赐良机下，豪门竟然迅速崛起，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繁荣。
“没错，一个本该在仓库角落啃老鼠的小家伙，如今却长成了能咬人的恶狼。”
南宫风扬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淡淡的话语如同寒风刺骨。
“豪门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谁会动手，怎么动手，目前尚未可知。但在那之前，本家与豪门的关联必然会被揭露，所以趁早断绝关系，避免被卷入丑闻，这才是明智之举。”
“兔死狗烹？”
段长平冷笑道。
“一半是如此，但还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
南宫风扬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某种必然的真理。
“既然已经抓住了和皇室攀附的机会，岂能不趁势正己身？”
段长平自然明白南宫风扬口中所谓“和皇室攀附的机会”指的是什么。
“是我，对吧？”
这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正是如此。”
“您觉得我会成为南宫世家通往皇室的桥梁？以南宫世家女婿的身份？”
“当然。”
南宫风扬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这不仅对南宫世家，对武林、对帝国，都是一桩美事。”
“您未免也太自信了。”
段长平语气中多了几分冷然。
“我可不一定会如您所愿。”
“你会的。”
南宫风扬眼神笃定，语气从容。
“你注定会与皇室联姻。”
“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准岳父对未来女婿的警告。”
“这不是警告，而是事实。”
南宫风扬轻轻摇头，目光如炬。
“即使是皇室，也不会完全把你交给南宫世家，他们会分一杯羹，把你困在权力的黄金枷锁中。”
“听您这意思，连皇室公主的名额都选好了？”
“具体是谁我还不敢妄言。”
南宫风扬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适龄的苏小姐身份重要，但她自身职位显赫，难以轻易出嫁，至于华龄公主和华悦公主，不过是旁系，分量略显不足。”
“您对皇室倒是研究得够透彻。”
段长平忍不住冷哼。
“与皇室联姻是家族百年来的夙愿，不仅是南宫世家，天下所有豪门都在寻求这个机会，我不过是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契机罢了。”
“契机”二字，却让段长平心头一沉。
“总而言之，你的第二任妻子，必然是皇族。”
“所以，为了这个，您才要兔死狗烹豪门？”
“局势已经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理由不兔死狗烹吗？”
段长平一时语塞。
他虽心中不快，却也无法反驳。
南宫风扬的每句话，逻辑严密，环环相扣，令人无法挑剔。
更重要的是，他预感一切都会如南宫风扬所说般发展。
“看来，我的第二任妻子已经被命运安排了。”
段长平想到那个始终温柔相待的南宫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即便她早已表示理解和接受，他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挣扎。
“真是让人不快。”
然而，比这更让段长平不快的，是他此刻居然完全在按照南宫风扬的计划行事。
“甚至，我能来到这里，也是您的一手安排。”
早在听说南宫世家为了引他而派出杀手时，他便彻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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