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中潐才口口声声说,要时时修行。
但他今日大宴宾客,又是此地东家,被外面人一骂,那脸上如何挂得住?
何况,修行一事……不急于一时。
一念到此,他立刻起身,带着三分火气,腾地站起来,推门:
“诸位稍安勿躁,我去看看,是不是北蝉寺那帮和尚,在门口喧哗惹事!”
众人顺着看去,门口并没有人。
孔中潐抬腿出门,四下看看,整个三楼走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哼了一声,便去了隔壁地字号,直接把虚掩着的门推开,
对着那群和尚,他倒是也没发难,先拱手行礼:
“刚刚不知道哪位高僧,在我门前大声喧哗?”
众和尚正闭目小声诵经,听了此话,顿时面面相觑。
刚刚门口的吵闹,他们自然听得清楚了,只当是别人说话,没想到竟惹到自己身上。
中间胖大和尚,连眼都没睁开:
“阿弥陀佛,施主怕是听错了!”
“我等一直在房间诵经,没有出门去,只怕嫌吵的,另有其人。”
孔中潐见他们不承认,呆了一下。
这时,早有旁边伙计过来了,“东家,四楼上,只有这群和尚,并未有其他外人上来。”
“呵呵”,孔中潐这才冷笑一声,“怎么,刚刚敢大呼小叫?如今却不敢承认?”
当中胖大和尚皱了皱眉头,“施主莫要空口白话,我适才说了,刚刚并非我等喧闹。”
剩下一群和尚带着几分傲气,也不看孔中潐,只是沉默不语。
孔中潐自觉被落了面子,实在有些气愤。
但生意求财,他言语中还是缓和了很多:“诸位北蝉寺的高僧,在我春花醉仙楼吃饭,是给我孔某人面子。在下感激!”
“等会我赠送几道斋饭,请诸位大师笑纳!”
“只是,我在隔壁宴请的,是太清宗戒律堂首座,是我春花醉仙楼的贵客。
而且,我们此间说话,还是收敛着些的,并未故意叨扰。
还请各位北蝉寺的师兄行个方便,莫要在此生事!”
靠近的一名高大僧人,见他一口咬定是自己这边生事,带着怒意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威猛之势显露出来:
“生事?生什么事?”
孔中潐比他低半个头,觉着一阵压迫,心知对方境界比自己高,不由地退了一步。
高大和尚一直对满桌荤腥气恼地狠,小二上菜大声嚷嚷菜名,更是让他觉着这春花醉仙楼是故意的。
此时见东家来了,言语很是不敬,便忍不住斥责:
“你这东家,说话好生无礼。”
“我们北蝉寺难道不如那太清宗?
刚刚与你说话的,是我北蝉寺藏经阁首座明心禅师。
论这资历,明心禅师不但是北蝉寺藏经阁首座,而且是我寺八大长老之一,身份比那太清宗宋濂还高几分。
我们明心首座既然开口与你说了,不是我们,那便不是!”
“你还啰嗦什么?”
听他一连串带着怒气的话,孔中潐心里咯噔一下,又看了看胖大和尚。
原来是明心禅师亲临!他是位名声在外的藏经阁首座,辈分确实比宋濂高!
这满桌子的和尚,几乎都捏着禅杖,冷眼对着他,面色颇为不善。
他心头一惊,若真是北蝉寺的明心和尚,倒也不好得罪。
北蝉寺也是闻名天下的大宗,一向在大邑地位尊崇。
我是太清子弟,自然是向着太清,只是外场上,太清宗与北蝉寺都是出俗之处,相处倒还融洽。
在我这酒楼,大家更不好撕破脸,免得宋濂师伯当众难做,还是和气一些。
他眼睛扫来扫去,正想着怎么说话,恰好看了一眼桌上饭菜,自己倒是愣了:
满桌饭菜,皆是荤腥极重。
那帮和尚刚刚一个个低头垂目,一口未动。
那……干什么点那么多?
何况,荤腥之物,他们北蝉寺根本不沾的。
此事有些蹊跷。
“既然是明心首座发话,看来是在下弄错了,还请恕罪!斋饭马上送来!”说完,他匆忙施礼。
高大和尚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他赶紧先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又带上了。
站在门外,他抹了汗,有些纳闷,奇怪,这事真不对啊。
怎么我这边请太清宗吃饭,那边恰好来了群北蝉寺和尚?
这帮和尚点了荤腥,却还不吃饭,只呆呆坐着?
莫非,他们是特意来此,为了让太清宗难堪?还是要对我这酒楼挑刺?
这事得先禀告宋濂师伯。
“你过来,”他招手,从楼下唤过来一个小二。
等小二跑上来,他拽到楼梯口,“你去问问楼下掌柜的,和尚那一桌饭菜,是谁点的?地字号,又是谁来定的房间?速速来报。”
他转头又跑回去了天字号,进门便笑容满面对着几桌人解释:
“诸位,诸位,刚刚是个误会!”
他又朝着宋濂说话,“隔壁地字号确实是北蝉寺明心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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