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盘膝坐在湿冷的地牢里，狱卒从红通通的铜盆里叉出一块烙铁，狞笑着逼近他，“说，来此作甚？不说，我就在你脸上烙个印。”
“杀苍焱。”
“……”
狱卒举着烙铁一脸懵逼，“你招啦？”
“对。”
“你不该招啊！”
“为何？”
“你不招，我戳个印嘛，你都招了，我咋个戳印嘛？”
沈沁：……
狱卒举着烙铁进退两难，到底戳还是不戳？
恰在这时，苍焱大步赶到。
“放下！”
一声暴喝，吓得狱卒手中烙铁差点烫自个儿脚上。
苍焱凶神恶煞，“你想干嘛？”
狱卒愁眉苦脸，“禀赤王，小的还没上刑呢，他就招了，这不应该呀！要不小的再抽他几鞭子？”
“滚蛋！”
苍焱一把夺过烙铁，“这么爱戳印，老子给你戳个印？”他一看烙铁上的字，“恭喜发财？这特么谁刻的？来，老子给你戳个恭喜发财！”
狱卒吓得抱头逃窜。
苍焱烙铁一丢，一回头，沈沁正看着他。
咳咳咳！苍焱一张脸被炭火映得通红，“你看我干啥？干啥看我？你想干啥？”
沈沁皱眉，他真怀疑苍焱脑子不好。
“我来寻个答案。”
“啥？”
“传言是不是真的？”
“啥传言？”
沈沁将皇长子流落民间的传言复述一遍，紧盯着苍焱的反应。
“就这？”苍焱抱着胳膊，“你单枪匹马特意跑一趟，就为这个？”
“对。”
“答案对你很重要？”
“是。”
“所以，我对你很重要？”
沈沁一怔，这又偏哪去了？
“为啥？”
啊？轮到沈沁一脸懵逼。
“你为啥对我这么关心？”
沈沁耐着性子纠正措辞，“沈某关心的不是你，是你的身世。”
“有区别吗？你就是为我来的，没错吧？”
这……
沈沁第一次觉得心累，他闭闭眼，努力调整情绪，“所以到底是不是？”
“你猜。”
……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可以说，也可以不说。毕竟，这是我的秘密，没毛病吧？”
沈沁叹气，没毛病，他也不知到底谁有毛病。
“我可以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有个问题。”
“什么？”
“我跟你不熟。”苍焱倏然凑近，细细打量沈沁，“咱俩刚见面，我对你还不够了解。我的身世怎么可能随便告诉一个外人？”
沈沁仔细想想，也是，两人明面上是敌对关系，苍焱对他诸多防备，肯定不会坦诚相告。
“那又当如何？”
苍焱咳咳，“你留下，咱俩多处处，等咱俩熟了，没准我就告诉你。”
沈沁皱眉，他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咳！“你多大？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娶妻？”
沈沁：……
苍焱揪地上枯草玩，“你看，我问什么你都不说，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这样公平吗？”
沈沁无语，“沈某多大年纪、家中何人、是否娶妻，这些与你的身世有啥关系？”
“没关系，但我想知道。”
沈沁压着性子，“你问点别的吧！”
“你爱吃啥？吃不吃辣？”
沈沁：……
他向上翻个大白眼，“不吃。”
“你肚子饿不饿？”
“你说呢？”
“肯定饿了。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去。”
苍焱兴冲冲起身，就见江南攥着扇子靠墙上死盯着他。
苍焱捂着心脏，“你走路咋没声？你是鬼吗？”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成这样？”江南阴恻恻，“唠嗑唠挺嗨！说好的弄死他呢？”
苍焱嘘——
沈沁：“我听见了，谢谢。”
“听见正好。我一掌劈了你！”
江南杀气腾腾，却被苍焱一把拦住，“不能劈！”
“行，我不劈，我毒死他！”
“我不是让他换个死法儿，他不能死，你个傻逼！”
江南一抹脸，“你特么敢骂我？不，这不是重点。为啥？”
“啥？”
“他为啥不能死？我就发现你不对劲，要不是我跟来，我真想不出，你竟好声好气哄一个阶下囚？
你知道他是谁吗？沈沁，左金吾卫将军，三品武将，掌一卫精兵，狗皇帝跟前大红人！他是来杀你的，杀你，懂不懂，你个白痴！”
“那又如何？”
江南：……
“我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先别激动。”苍焱攥过扇子替江南扇扇风，“我不杀他，自有我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他身上藏着秘密。我不是哄他，我是跟他套近乎，我就想把他的秘密给套出来。”
沈沁：“我还是能听见，谢谢。”
江南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苍焱，“这话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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