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光影怔怔地看着那段记忆画面，当看到天道身上蠕动的畸变之物时。
祂的光芒剧烈地闪烁起来。
“这、这是........”，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画面中的天道，曾经执掌世界的存在，此刻却浑身布满不可名状的扭曲。
哪怕隔着记忆画面，都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
楚牧扶手而立，转身走到轮回权柄最里面那道圆环的边缘。
“天道不是不想亲自出手，而是祂已经做不到了。”
“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他抬手指着出口，“现在就应该马上离开这儿。”
“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
“你还没这个资格.......”，平淡的话语在识海世界回荡。
天穹与大地应声翻涌咆哮，仿佛在呼应其主人的意志。
人形光影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有天道权柄作保，祂自然不惧这个威胁，可眼前的一幕幕让祂难以离开。
有机会活下去的诱惑太大了。
若是天道真的出了问题，那眼前之人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身为在记忆中诞生的生灵。
祂能清晰的感受到记忆画面中传递出来的绝望与腐朽。
那是连天道都无法抵御的侵蚀。
也就是说，天道真有可能出事儿了。
“您.......您说笑了.......”人形光影脸色变幻，最后艰难地挤出两声干涩的赔笑，快步上前，试图将楚牧高举的手臂按下。
然而，还没碰到。
楚牧就挥开了祂伸过来的手，没有作任何表示。
人形光影尴尬的站立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得干笑两声，连声道。
“天道身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是时间至高祂们.........”
“不清楚，天道没有告诉我。”，楚牧冷声打断，“我只知道天道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正因为祂即将被完全侵蚀理智即将消失，所以才选择在最后清醒的时刻，将一切托付给我。”
“与其化作没有理智之物，不如用最后的力量为我铺路。”
“天道........临死之前都想要救这个世界。”
“偏偏祂又只能碰上我。”
“所以祂没得选！”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看到未来的机会。”
“相对的......”，楚牧转头，嘴角微微上扬，“我还祂一个承诺！”
“承诺........人形光影重复一遍，突然抬起头，“什么承诺.....”
四目相对！
下一秒，祂怔在原地。
在青年深邃的眼睛里，祂看到难以言说的自信，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
透露出来的气质都让其无比安心，像是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楚牧见祂失神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转了回去，“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天道藏在仙落时代的那个东西有什么作用。”
“不过嘛......”，话音停顿。“现在我大概猜到了。”
“既然天道级可以对抗祂们，那我可不想就这么逃出去了.......”
“成王败寇，除非万不得已.......”
“在我这里，世界从来只分两种结局。”楚牧抬起头，望向苍穹，声音低沉而清晰，“要么生，要么死。”
“像条野狗一样被追着逃命，那不是我想要的。”
“这盘棋还没下完，我总得试试.......能不能把棋盘给掀了。”
他轻笑一声，笑声里隐约泄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
偏偏这一丝“贪婪”的味道流露的恰到好处。
正好被人形光影给察觉到这一丝不对劲。
祂周身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内心正在激烈挣扎。
内心想要相信，又害怕这是另外一个陷阱。
轮回记忆中，尽管至今只窥见冰山一角，可其中充斥的尔虞我诈，却是数不胜数。
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就算是天道级.......”，祂内心剧烈挣扎，过了半晌才故作不经意地低语，“也未必能从此地逃脱吧？”
“更何况......你还应了天道祂老人家的承诺.......祂给你的东西，恐怕......”，话音拖长，“不是这么好拿的？”
“承诺？”，楚牧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承诺是枷锁，但也是钥匙。”
“关键在于，你如何用它来打开眼前的困局。”
他不再仰望苍穹，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身旁明灭不定的人形光影，眼神锐利如刀。
仿若要透过那层光芒，直视其核心的本质。
“天道承诺的，是让我‘见到真相’。”
“至于见到真相之后是生是死，是战是逃，可不在承诺的范围之内。”
“而现在，我突然发现‘真相’似乎就站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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