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灵灵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一个比一个直白。
明明之前他们的情绪很内敛。
很少在这方面直白的告诉他，只会在行动上得寸进尺。
先是尤，后是牧迎雪，代灵灵在反应不过来，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代灵灵将牧迎雪拎了起来，是的拎了起来。
毕竟，这厮躺在他的腿上呢。
“起来。”
被扶起来的牧迎雪人还蒙着，就听见清冷的声音命令自己。
没怎么犹豫，牧迎雪果断站了起来。
代灵灵绕着牧迎雪转了几圈，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然后，又让他坐了下来。
小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眸子审视地来回打量牧迎雪。
不对劲儿，牧迎雪真的太不对劲了。
“你被同化了？”
代灵灵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了片刻。
牧迎雪本人愣了一下，垂着眼帘，眉眼间带了一丝的奇怪。
原来他不是没有被同化，而是，同化的地方和别人不太一样。
这厮强大到只能同化他的内心——相当于，在深渊中，放大了他的情绪。
或许，深渊可能不止可以做到同化，甚至可以放大一个人的内心。
要不说，代灵灵同样也了解牧迎雪呢。
连他细微的变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
起初，代灵灵只以为尤因为环境有感而发，可牧迎雪不会，他习惯了一切的爱意都掩藏在任何的行动，或者细节中。
爱的隐忍又克制。
如果去除深渊的因素呢，牧迎雪自己深思了片刻，他确实不会说这么直白的话。
因为，他一直都害怕小人类会将他扔下。
而他，一直也没有安全感。
到了深渊之后，这种缺失的安全感越来越重，导致了他会质问代灵灵对他的爱意。
像是为了肯定，也像是不确定。
可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牧迎雪将人拉进怀中，“我可能要被深渊同化了。”
他只是平静的陈述了他的细微变化，也默然了，他确实被深渊影响了。
只是这种影响，让他更加大胆起来，唔，这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因为，他明明可以做到更好的。
而不是这么草率，又轻浮。
代灵灵顺势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呆在了他的怀中，“同化了，你也还是你。”
“不如，你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
牧迎雪不冷不热的哼笑了一声，“想看我笑话？”
静默了几秒。
才传来了清冷的声线，“没有。”
只是觉得，这样的牧迎雪其实也挺好的，“你知道我来深渊的目的？”代灵灵转移了话题，问了一句题外话。
“知道。”
牧迎雪将人拥抱在怀中，感受着怀中的温热的体温，以及熟悉的气息。
顺着话题，将代灵灵的目的继续道，“你是为了我。”
“...不要脸。”
牧迎雪无法否认，真诚同意，“嗯。”
代灵灵抬了抬脑袋，只能看见牧迎雪的流畅的下巴，放弃去观察他的表情，“可是，我可能找不到。”
他在深渊，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同之处，除了同化。
压根没有针对这两人变化的磁场，亦或者，别的什么。
牧迎雪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回轮到代灵灵无语了，“那你还跟我过来？”
“嗯，因为怕你担心。”
如果换做是他，也会选择来深渊看看。
他们之间，其实不需要言语，都知道对方会为了彼此，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只是，结果在哪里而已。
就是这个结果不太好。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不然，怎么说得通，深渊内，竟然没有解决两人裂痕的任何磁场。
除非不是磁场，而是别的，这样代灵灵就无法感应到了。
可，不是磁场，还能是什么，深渊的同化吗？
“对了，你刚刚说，你知道的深渊是什么？”
“海的尽头。”
只有短短的五个字，没头没尾的。
代灵灵挣扎着退出了牧迎雪的怀抱，盯着牧迎雪的眼睛看了一会。
他也来了一句，“知道了。”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相视一笑，都知道了这个信息的涵盖性。
代灵灵终于知道了他最终的秘密，而牧迎雪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代灵灵。
也肯定了，深渊无法解决牧迎雪身上的问题。
除非是，海的尽头就在深渊。
可牧迎雪以及尤他们找过了，没有。
代灵灵忽然沉默了下来，毕竟，牧迎雪的这个回答，只在回答牧迎雪有没有什么隐瞒他的这个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牧迎雪早就知道了，深渊内不存在尽头。
还瞒着他，看他为他奔波，着急。
快速反应过来后，代灵灵热血上头就想上去给牧迎雪一个大嘴巴子。
扬起的手，又忽地放下去了。
近在咫尺间，对着这张好看到惨绝人寰的面容，代灵灵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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