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迪亚童言无忌：“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马桶？”
姬豪尔脚步一滞，随后一拳轰开舱门：“一切等我洗完澡再说。”
「深鲸号」停在阿尔法的近海域，周围围满不明真相的群众。
为免出现拥挤事故，刘常婺和艾雯带人维持秩序。
另外两个基地还有人源源不断赶来。
除了关心，也有八卦的意味。
「深鲸号」的白色大厅内，姬豪尔熟练操作全息屏，将会议内容同步到潜艇表面。
“这样就不会因好奇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她青黑色的头皮正以每小时1毫米的速度长出头发。
对于她这样的人类，一些隐私还是必要的——至少别再让人看到她的头皮何时发红。
刘常婺和艾雯很快圈出位置，按身高和异能排序。
有「远眺异能」的人也会自愿站到人群后面。
三大基地从未如此热闹过。
「深鲸号」上，贝塔和德尔塔的现任负责人也都在。
宋妍正在欣赏宋娟的新“皮肤”。
大家或站或坐，脸上都是难言兴奋。
“难怪前几天这么不得劲儿，我就说那不是真正的姬豪尔。”钢颚摸摸光滑的脑袋，掂了掂怀里的孩子。
“现在我百分百确定，姬豪尔回来了。”艾琳芬特激动到近乎落泪。
海滩上更是哄闹不止，原本都有人在「Herstory」上发布类似讣告的信息了。
谁知道竟然有人能起死回生。
直到姬豪尔开始发言，周围才渐渐安静下来：“关于最近出现的一系列事件，我作为当事人，有义务给基地的各位交待一下。
不过——”
她那双看死人的眼睛紧盯转播器，“我记得晕倒前，有一群人想自杀，现在怎样了。”
人群乍然静止，她们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姬豪尔的重生，意味着她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是她性格中最迷人、也最危险的部分。
她对于感兴趣的事，例如枪械武器、异能开发、潜艇功能规划，能够一年不睡觉，不眠不休地研究。
同样，对于令她晕倒的始作俑者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刘常婺撇嘴耸肩，一脸抱歉。
二十多个女人又是害怕又是不知所措，摇摇晃晃走出人群。
有几人手中推着婴儿车。
姬豪尔冷峻的目光扫过人群，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她们。
“现在还想死吗。”
“不想了，不想了，”尝试自杀的女人连连摆手，“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听到你可能身死的消息，我......”
她深吸一口气：“我终于明白你当时为什么生气。后来眼看你变成另一个人，我真的挺自责的。
姬豪尔，我心中有深深歉疚，请你给我机会，留在阿尔法继续补偿你。”
她是真心的，真心道歉，也真心争取留下来。
又有一人开口：“我不觉得当时生病有什么错，但我不会再轻易产生放弃生命的念头。
现在的生活比起过去，已经好了几万倍，即使生活质量没以前高。
但我会积极治疗，好好吃药，或许一年后，我的精神面貌就完全不同了。
到那时，你可以用你先进的大脑判断我，适不适合留在基地。”
她没有选择要孩子，能代表大多数想要保证身体健康的女人的想法。
有孩子的女人蹲在婴儿车旁仰起脸，神色从容坚韧：“我无法为今后的人生向你保证什么，我只想尝试将我的女儿抚养长大。
如果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系社会人员，你可以随时驱逐我。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要驱逐我的女儿。”
许久后，「深鲸号」身体上的姬豪尔点点头。
“如果想好了，就按你们说的办。”
她回头，目光追随刚从医疗舱出来的姜枫。
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在半天前，患上了少年白。
姬豪尔低头盯着手心，那里的印记已经安静下来。
她抬头，扫视潜艇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姜枫身上：“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姬豪尔的虹膜开始分层旋转，底层变为银色，正在历史回溯，表层浮动一层洒金，预示着她开始动用异能。
手掌的子宫图腾开始发烫，莫比乌斯环再次流淌起来。
事情回到与阿尔法建交之前。
姬豪尔在那间星石建造的房间内，通过刘常婺的「幻象异能」，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从那天起，她每晚都在脑中推演事情会如何发展。
只要得到的信息足够多，对敌人足够了解，很容易还原牠们的行径。
姬豪尔不相信自己的强大会这么容易完全属于自己。
她用一周时间计算，超级大脑推算出两亿多种事件发展结果。
又花三天时间筛选出最可能的结果，最后锁定在「基因锁」上——概率为89.8%。
对于这个结果，她只觉无聊且荒谬。
如果是她，压根就不会将这样的人类制造出来自取灭亡。
她决定看看雄人们的极限在哪里。
当时的推演结果是，一个月内完成「悲欢品尝计划」——她给计划取的名字。
但她忽略了客观事实的变动，这也是她长期进行最短路径计算带来的“后遗症”。
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出现小小的bug，她没有在意。
她选了一个最容易触发情绪体验的事情，开启脑神经“搭建”实验。
并将自我完全封闭，通过潜意识压制，不到万不得已，无法恢复。
然而没想到，事情从她晕倒后就开始变得不可控。
从前对于情绪上的感知，她只能通过观察模拟出来。
脸颊肌肉提升带来嘴角轻微上扬、眼角浮现鱼尾纹，通常持续时间在1/2左右，这是快乐；
嘴唇轻微上提、露牙、眉下垂伴随紧皱、眼睛微瞪，可能伴随轻微鼻翼扩张，这是愤怒；
嘴角下垂、瞳孔失焦、眼睑下垂，有时眉毛呈现轻微内收，这是痛苦和无助；
鼻子微皱、上唇轻微上提、嘴角往两侧拉开，这是排斥和厌恶。
恐惧是最容易识别的情绪，她醒来后就在那四个男轿夫脸上见到了。
很不幸，她的笑也是从牠们那儿学到的，觉得很好用，便一直保留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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