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这通电话起了作用，原霁原本要晚两天才能到京市的，结果临时改了行程，和越嵩一起来了。
顾缈本来和越嵩约好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对方鸽子。
越嵩接到电话时沉默了良久，才问：“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顾缈想了想，说：“原霁和你一起来的吧？”
“是。”不过两人在机场就分开了。
很快，越嵩反应过来。
“你约了他？”
“算是吧，打算见一面。”
“……”
越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在外面吃饭，他就算要对我动手也得看看场合吧，总不能下毒吧？”
“先这样吧，等下次有时间，我请你。”
晚上七点，顾缈推开餐厅的门，踩点到达。
原霁二十分钟前就到了。
顾缈报上名字，被侍者带上二楼包厢。
这里是一家京市百年老店，旋转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
包厢门开着，以至于原霁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脚步声，抬眸朝着门口望去，不多时，顾缈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顾缈冲他点点头，落座。
侍者送上菜单。
顾缈对其他的没什么兴趣，只点了个烤鸭。原霁担心她吃不好，把侍者推荐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基本上是四五个人的量。
等侍者离开，原霁从身侧的空位上拿起一个袋子，轻轻转动桌子，将东西转到她面前。
顾缈瞄了一眼袋子上的logo，挑眉一笑：“不看这袋子，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塞个炸弹什么的。比如我一拿起来的，一拉丝带就炸的那种。”
“……”原霁被她的想象力弄得哑口无言。她很幽默，只是他笑不出来。
顾缈仿佛没看到他的脸色，低头拆着礼物。
是一块手表，牌子她见过，因为顾叙的表就是这个牌子的。
据说要七八位数。
有黎嘉的大手笔转账在先，再看到这块表，顾缈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
她知道，这个对原霁来说就和她逛街买杯奶茶没什么区别。
“怎么突然要送我东西？赔礼？”顾缈把盒子盖上，并没有试一试的打算。
原霁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迟疑了几秒，直奔主题：“是要同你说声抱歉。”
顾缈单手托腮，笑的散漫，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那双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显然是让他坦白从宽的意思。
气氛沉闷下来。
等了等，顾缈深吸一口气，“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
她直接把包里的通话记录摔在桌上，“你们的通话记录，我叫人处理干净了。”
“还有你助理的国外账户。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是出自你的手笔。”
“你是我哥，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但拜托你下次叫人做事前再小心些好吗？这些东西要是让他们查到了，我相信，今天一定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盯着上面的内容，原霁眉心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查到这些东西。
随之，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解释：
“那个醉汉与我无关，替他还债是想撬开他的嘴。”
“我只是想收买人心，钓出幕后主使。”
“如果真的是我，从你出事那天起，我就不会大费周折的调查这个人。”
顾缈表示相信他，“那你找顾思妤是为了什么？”
犹豫再三，他最后只是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的确对你没有恶意。”
顾缈打量着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她都已经交底了，这张亲情牌打的很漂亮，所以不应该是这个结果啊。
原霁在顾忌什么呢？
她捻了捻手指，笑着说：“好，你不能说，那我就来猜。”
“你和顾思妤之前并不熟悉，你费尽心思找她希望利用她达到什么目的？”
“你是黎家的人，名利地位统统不缺。”
“总不能是你暗恋她吧？”
“……”
顾缈观察到原霁的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哦，看来不是。”
“最好不是。”顾缈故作轻松的叹了口气，“不然这件事还是不好收场呢。”
“自己的亲哥哥喜欢自己的死对头，还真是人生的一大悲剧啊。”
她语气轻松，气氛似乎也恰到好处，没有想象中对峙时该有的剑拔弩张。
顾缈揉了揉额角，继续思考，“可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你是有把柄在她手里吗？”
好像走进了死胡同，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眼看着对面的人依旧无动于衷，顾缈咬紧后槽牙，随即释然一笑：“还是说你真的很讨厌我这个妹妹，所以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膈应我。”
“怎么会。”原霁立刻反驳。
侍者敲门，进来上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缓缓吐出一口气，顾缈拿起筷子，以退为进，“算了，吃饭吧。”
对面的身影迟迟没有动筷子，顾缈倒是吃的心安理得。
良久，原霁揉着眉心，轻声说道：“前段时间做了个很长的梦。”
碗筷相撞，发出轻响。
顾缈抬眸看过去。
原霁似乎在措辞，顿了顿才继续说：“梦里很奇怪，顾思妤指使他人对你下手。但是我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因为太担心你，所以梦到了这样的内容。”
“再者，梦都是相反的，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隔了两天，我又梦到了同样的内容。这次，梦里的细节更加清晰。”
“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顾缈攥紧手里的筷子。
对方摇了摇头，“我只确定这个人和顾思妤很熟悉，和你也是。”
“我找顾思妤，是打算和她接触看看，如果这个梦真的预知了未来，那我这样也可以提前阻止这一切发生。”
“当然，它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梦，那样最好。”
“但我确实不该联络她。”所以他是为了这件事才道歉的。
顾缈点点头，“一个梦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
她起身给他盛汤，算是示好。
“话说，你梦里，我怎么了？”她随口一问。
原霁摇摇头，不想说。
“哎呀只是一个梦，你过分在意了。”
原霁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说：“她指使那个人用刀……杀了你。”
咣当——
汤勺掉进砂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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