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莹莹到底聪明一回，她说到了关键点。
她是头一次来陈府，怎么能把蜂窝带进来，还弄到处处是人的树上？
蜂窝这事，肯定是陈府自己人或者极其亲近的人做的。
“巧言令色，来人，把蓝姑娘，请下去！”柯氏故作愤怒，下令。
“急什么？陈夫人是怕蓝姑娘说出什么吗？”
说话的是王夫人。
这些官眷，没一个是傻子，都能想到关键点。
“蓝姑娘小小年纪，心思歹毒，先有陷害方姑娘的事，她的话不可信啊。”王夫人强作镇定。
“陈夫人。”靳晓燕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卑不亢行礼。
“我表姐或许是做错了事，但更应该当众查个水落石出，靳府自会负责。”
柯氏变了脸色，有靳晓燕出面，她还真不能把蓝莹莹带下去，草草了解这事。
“看来，蓝姑娘只是针对方姑娘，蜂窝应不是人为，许是小厮们大意没发现，总之惊扰了诸位，是我陈府的过错，我愿意在此赔罪。”
柯氏也是个果断的。
知道事情推不到蓝莹莹身上，干脆承认“ 意外”。
这样一来，虽也得罪人，但总有挽回余地，比真的往下查，查到自家人身上好。
柯氏一开始不知道此事谁做的，这会儿也不傻，已经猜到七八分。
她不是维护始作俑者，是维护陈府的颜面。
“小姐，这树上没有蜂窝生长痕迹，但有套的绳子，被斩断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传来。
暗梅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身上树的，这会儿正坐树枝上，摆弄半截绳子。
“哦？那应该是被人提前绑上去，又在关键时候斩断，用的暗器？”
方南枝回应。
暗梅点点头:“看痕迹应该是飞镖，可以在花园找到。”
先前马蜂横行，她猜动手的人，来不及拿回飞镖。
这话一出，不用柯氏下令，其他夫人小姐们带的丫鬟，就去找了。
柯氏彻底变了面色，她没法阻止。
陈知意攥紧了手帕，眼神不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有，在这里。”
一个丫鬟小心翼翼用手帕抱住飞镖，举了起来。
寒冷的飞镖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证据缺陷。
“陈夫人，此事若你不愿意查，不如请陈大人来？”
“贵府的宴，还真是不好吃。”
“我看还是请京兆府吧，若这飞镖打我女儿身上，怕是命也保不住。”
夫人们群情激奋。
柯氏只能伏低做小:“诸位夫人，陈府绝没有那个意思，定有小人作祟。”
说话还看了一眼方南枝。
方南枝差点气乐了，暗示她是小人吗？
不过到了这地步，柯氏真不能敷衍了。
她展现了雷厉风行的一面，把之前在花园伺候的丫鬟小厮全绑来。
“知道原委举发的，可免罪。”
“动手的人， 自己坦白，可免家人受罪。”
“知情不报，就所有人一起发卖！”
柯氏到底是当家主母，威严起来，对下人还是有震慑的。
当即有人纷纷检举。
“奴婢看到，园丁阿五哥刚才扔了什么东西。”
“先前阿五上树检查什么……但我们昨日就修剪过枝杈。”
不过几句话，阿五就暴露了。
“阿五呢？”柯氏蹙眉。
阿五不在，在别人忙着解决马蜂时候，他就趁机跑了。
但他能跑哪去？
柯氏派了人追，没一会儿就把人抓回来了。
他诚惶诚恐跪在地上，浑身冒冷汗，自知这次死定，毕竟伤了这么多贵人。
“是，是大小姐让小的干的，说要针对方姑娘，小的只是奴才，不敢不听主子命令啊。”
大小姐——陈知意身子踉跄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
“知意，他说的可是真的？”
陈知意面色惨白，眼皮一翻，居然要晕过去。
“知意姐姐，你可别晕，我是大夫，我有三百种方法弄醒你哦。”方南枝笑吟吟靠近:“我知道的，你就被蛰了两下，不至于被毒晕的。”
这笑容落在陈知意眼里，和恶魔没什么两样。
她身子颤了颤，居然又稳住。
“噗通”跪在地上，陈知意张了张嘴，刚想说是下人胡乱攀诬。
“知意姐姐，君子以诚，你要实话实说哦，不然……”
方南枝收了笑，话没说尽，但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我和知意姐姐头一次见，从没得罪过，姐姐为什么要害我？”
“是你的意思，还是陈府其他人意思？”
“是单纯害我？不应该吧，蜂窝一出，注定花园里的姐姐们都躲不过的。”
柯氏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打断:“方姑娘，慎言。”
方南枝却冷了脸，直接顶撞回去。
“怎么，贵府如此待我，还想让我好脸相迎不成？”
分明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凛然的上位者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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