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士成当时的表情很平静。
不像是少年该有的情绪。
不知道世家大族是不是都这么培养人的,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方南枝拧眉,不悦道:“你说错了。”
“他不是为崔氏死,他的死,是咎由自取,是罪有应得,是天道昭昭,是明正典刑,但绝对不配被当成功劳一桩。”
“崔士成,你也是读圣贤书的,该知道仁义礼智信。看待此案,你该从朝廷,从天下百姓的角度去看,而不是固步自封,只想着崔氏的利益。”
“再者,退一步,从你崔氏家族长远来看,出现这种破坏法度、陷害他人的子弟,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小姑娘双手叉腰,水汪汪的眼睛里盛了些怒气。
她生气,崔士成的态度分明是不看前因后果,不看是非对错,一心只考虑家族的影响,甚至出现“功劳”这种词。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没有悔意,当年陷害她舅舅,陷害陈氏,难道就那么理所当然吗?
崔士成抿了抿唇,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不留情面的训斥。
他有些不悦,但又能很快冷静下来。
先生总说他,才气有余,但灵气越来越差,功利心太过。
家族对他的影响,或许会桎梏他的发展。
崔士成以前不理解,觉得先生小题大做,他是崔氏子,心中当然要记挂家族。
可如今,仿佛被当头棒喝。
他平日有仁善、包容的名声,可遇到与崔氏相关的事,竟然不辨是非,完全从世家利益上看问题。
他还自以为是,他的宽宏大度,是不牵连和方南枝的相处?
可方南枝是从头到尾的受害者,他崔氏是罪魁祸首之一,哪来的脸说什么宽宏大度?
崔士成头一次见到,自己内心的丑陋,他有些惶恐,但面上不显。
他朝着方南枝拱手行礼:“是我失言,今日受教了。”
举止有度,依旧是大族公子的典范。
方南枝看他真心认错,也不计较了。
谢琅岔开话题,提到应对江南学子的事。
“吴治,擅诡辩,我看可以交给方南枝应对。”
方南枝眨眨眼,努力做无辜状:“要不我还是与人对诗词吧?”
虽然她写诗不行,但背书可以啊,绝对不会出乱子。
“不行,诗词我来。”
谢琅反对:“你还是做擅长的。”
方南枝?
她怎么就擅长与人辩论了?
她明明是个心平气和文文静静的大夫,从不和人吵架。
几个少年商量后,感觉人手还不够,万一对面出刁钻的比试,他们接不住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请人,少年们坐了马车,要去岳府请人。
岳相的大孙子,十二岁,已经进国子监了,据说他年中考,进了前五十。
别小看前五十,与他同级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可见他有多厉害了。
去岳府,就路过了东月公主府。
这里有正热闹呢,少年们都是闲不住的性子,于是停下马车远远的瞧。
一个着白衣锦缎,瞧着十八岁左右的男子,下了轿子。
男子唇红齿白,细皮嫩肉,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似乎会传情,欲语还休,给方南枝都看呆了。
小姑娘脑海里,莫名出现“妩媚”两个字。
原来妩媚,不仅是形容女子的啊。
月朗脚步轻盈上前,端端正正行礼,眉眼并不显得阴柔,但就是有一种叫人怜惜的感觉。
“段郎厚爱,可奴出身卑微,担当不起,亦不愿让段郎为难。”
“段郎还是回府休息,奴回阁里了,段郎若有心,往后再去看看奴就是。”
这番话,姿态极低,他又长得白净,谁能不心软?
方南枝都捂着心口,感觉这个月朗楚楚可怜,更别说段子铭。
他起身拉住月朗,霸道的将人圈在怀里。
“爷让你走了吗?爷说能让你入府,光明正大跟着爷,就一定能做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俩男子这么搂搂抱抱。
方南枝忍不住捂住眼睛,但耳朵却竖起来。
谢琅几个少年也不自在,身为男子,他们实在难以接受段子铭的行为。
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都不想看下去了。
才准备开口,让车夫赶车,远处传来马蹄声。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下,车身上头罩着一层黄色的薄纱,车前后都挂着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响。
方南枝看的咋舌,可真富贵。
东月公主被丫鬟扶下车,就见儿子怀里抱着个男人,当即气血上涌,险些眼前一黑。
“胡闹!”
“还不把人给我拉开!”东月公主声音尖锐。
下人们忙上前,强行把那对“鸳鸯”拉开。
段子铭不乐意,想要护住他的“小心肝”。
但他醉了酒,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稍微一动,就往后倒,被人接住。
下人们对自家少爷是小心翼翼,生怕磕了碰了,但对月朗就没那么多顾忌。
将人的双手束缚在后,压的他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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