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集馨，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性格，从来都不会冒着这种得罪所有人的风险，说话。
可见，他确实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在冯瑞科那似乎就要发怒的注视下，张集馨硬着头皮解释道：
“殿下，我们立国这些年，可有停歇下来片刻吗？”
“您有深入到民间，了解百姓的需求吗？”
“东华国在世界上，可有一个真正的盟友吗？”
……
他一连问出了很多问题，把所有人都问懵逼了。
“这……”
冯瑞科被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集馨见国王陷入沉思，松了一口气，语气委婉了一些：
“殿下，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您说这个世界都是弱肉强食，是大争之世，我也是认可的。”
“但是我们应该放慢下来，树大需要根深，否则只会：风必摧之！”
“呼！”
冯瑞科将刚才心中的那口怒气呼了出来，张集馨一番云里雾里的话，让他似懂非懂：
“张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吧！”
张集馨思考片刻，似乎在组织言辞：“殿下，现在东华国的财政，完全是入不敷出的。”
“一直以来，国家的发展，都是靠您补贴，包括军队全都是您养着；
臣不知道您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臣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一个国家应该有的状态。”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而东华国这些年，锋芒毕露，我担心为引发所有人的围攻；
到那时，殿下，您有多少钱可以支援，有多少兵马可以招募。
而士兵、百姓，又将有多少，会死在这场战争之下。”
张集馨的话，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冯瑞科的耳边。
一直以来，外星飞船是他的最大底牌。
认为自己就算闯出巨大的篓子，都能够把屁股擦干净，大不了重头再来。
存在了一种，自己是玩家，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NPC的感觉。
NPC死了，还可以重新刷新。
在心底，更是存在一种道德高度，认为自己救了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百姓。
他们，理应感谢自己，完全顺从自己。
而他飞船之中，那些黄金，已经被用了半数以上，若是用尽的时候，正是被全世界围攻的时候。
那将是回天乏术之时。
“张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
战争，怎么都不是好事。
若是能安心发展，谁又愿意战争。
俗话说：百姓希望国泰民安，政客才喜欢发动战争。
而作为穿越者的冯瑞科，这才几年，就发展成为一个成熟的政客，满脑子都是争霸、土地、战争。
似乎真没有停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作为国王，是不可能承认错误的，他对张集馨说了一句之后，直接离开了。
表达他不满的态度。
长安城王宫之中，左孝琪抱着两岁的长子，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显然又怀孕了。
“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外面不都在议论，林凤祥司令在南洋大胜英国舰队么？”
她见冯瑞科板着一张臭脸，走过来看轻声的问着。
而他怀里的孩子，见到冯瑞科后，也伸出双手：“爸爸，抱！”
看到老婆孩子，冯瑞科郁闷的心，也终于是平复很多，家永远是港湾。
不管是王室还是平民家庭。
“今天张集馨……”冯瑞科抱着孩子，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给左孝琪说了一遍。
良久，他没有听到左孝琪说任何话，好奇的看过去。
只见左孝琪，只是淡淡微笑着，看着他。
“你不觉得气人吗？”
左孝琪用手逗弄着冯瑞科手上孩子，另一只手抚摸着肚里的孩子。
缓缓说道：“天养，你没感受到，自己变了吗？”
“变了？”
冯瑞科没想到左孝琪答非所问，反而问起了自己。
“是的！”左孝琪用及其认真的眼神看着他，用温婉的话语说道：
“这些年，特别是与征战巴西、压服满清以来，你对待属下，对待百姓，已经不复当初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宽以待人的冯天养；
更多的是东华国的国王，军队的最高领导人。”
“前些年，我们每年都去蓝田过年，这两年你都缺席；你想想，和你一起创业的叶霭亭已经多久没叫过你小名了；你和叶家之间，因为两广，似乎隔阂越来越大。”
……
左孝琪温柔的话语，听起来如同春风，但在冯瑞科心里，却泛起了滔天巨浪。
“这就是成为国王，成为上位者，必须要面对的境遇吗？孤家寡人！”
他喃喃自语。
“上次，研究院徐寿先生就和你说过，战争太多，要稳一点，你却不高兴，反而教训他们一顿，越来越多人不敢和你说真话了。”
“张先生能在这种关头，给你泼冷水，可见是真忠臣！”
“我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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