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台上的风穿过纱帘,拂在脸上,带着点凉意。田蕊看见晾衣绳上挂着件米白色连衣裙,裙摆随着风轻轻晃动,扫过阳台的瓷砖,像刚才那个女孩仓促离去的背影。
“刚才......有客人?”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黄俊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随即挤出个笑容:“是我表妹,过来拿点东西。小孩子脾气,刚才还跟我闹别扭呢。”
“表妹?”田蕊弯腰捡起那个发圈,指尖触到水钻时,竟觉得有些发烫。她抬眼看向茶几,一个丝绒礼盒敞着口,里面躺着条项链,链坠是颗星星,和刚才女孩手腕上的手链正好凑成一对。”那这条项链呢?也是给你表妹的?”
黄俊和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伸手想去拿项链:“蕊蕊,你听我说,这是......”
“是什么?”田蕊的声音开始发颤,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像案件线索般串联起来——他从不带她见朋友,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给别人看";他的手机总是反扣在桌上,有次她想拿起来看时间,他立刻紧张地抢过去,说"工作机密多,怕你看到不该看的";上个月她无意中瞥见他给一个备注"星星"的人转账,他轻描淡写地说"帮同事代付的,她支付宝限额"。
原来那些让她心动的体贴,都是精心布置的假象。他记得她不吃香菜,每次出去吃饭都特意叮嘱服务员;他知道她怕黑,走夜路时总会把她护在里侧;他甚至记得她随口提过的喜欢某个作家的书,下次见面就买来送给她。可这些"记得",原来并不专属于她一个人。
“我以为你不一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蛋糕盒的透明盖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田蕊看着他,视线模糊成一片,“你记得我那么多小事,却不记得说过只对我一个人好。”
黄俊和慌了,上前想抱她:“蕊蕊,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必了。”田蕊后退一步,擦掉眼泪,指尖冰凉。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很陌生。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眉眼,此刻只剩下虚伪的慌乱。“黄俊和,你连撒谎都这么不专业,难怪刚才那个女孩会哭。”
她将蛋糕盒放在地上,像丢掉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转身走向门口时,手放在门把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你书房里的惊喜,留着给别人吧。”
门"砰"地一声关上,将黄俊和的狡辩和那个充满谎言的空间彻底隔绝在外。田蕊靠在走廊的墙上,肩膀止不住地发抖。楼下传来樱花被风吹落的声音,簌簌的,像谁在低声啜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季洁发来的消息:“涮肉馆订好了,老地方,就等你了。”
田蕊吸了吸鼻子,指尖在屏幕上敲出几个字:“季姐,我想先喝杯酒。”
小区对面的酒吧里,暖黄的灯光漫过每一张桌子。田蕊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已经空了一个酒杯。威士忌的辛辣还在喉咙里灼烧,可心里的钝痛却一点没减。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次第亮起,把樱花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季洁推开门走进来,脱下警服外套搭在臂弯里,径直在她对面坐下,“涮肉馆那边老郑他们都到了,就差你。”
田蕊抬起头,眼眶通红,刚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季姐,我好像......被骗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刚才的经过,从那个哭泣的女孩到沙发上的口红印,从发圈到项链,那些细碎的线索像拼图一样,最终拼出一个残酷的真相。季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递过一张纸巾,没有打断,也没有急着评价。酒吧里的爵士乐低低地流淌,混着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倒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傻丫头。”等田蕊说完,季洁才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心疼,“早跟你说过,别太快陷进去,感情这东西跟破案一样,得慢慢查。不过现在看清也不晚,总比等到无法收拾强。”
“可我就是难受。”田蕊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说过会陪我去看下个月的刑侦展,说过要一起养只猫,还说......”
“说过的话能当证据吗?”季洁打断她,语气稍微严肃了些,“我们当警察的,讲究的是证据链完整。他对你的好是真的,但他对别人的好也是真的,这种自相矛盾的"证据",本身就站不住脚。就像上次那个纵火案,嫌疑人说自己在家做饭,可监控显示他在案发时间出现在现场附近,这就是铁证,任他怎么辩解都没用。”
田蕊愣住了,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那些让她心动的瞬间,那些看似完美的细节,就像纵火案里被刻意布置的假象,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她只是被"喜欢"这两个字蒙了眼,才忽略了那些明晃晃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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