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最近还练太极不?”老郑挨着他坐下,竹凳发出"吱呀"一声,“以前总听杨震说,您早上在护城河边上,就数您的云手最标准,旁边总围着一群人看。”
老人的手指在膝盖上慢慢打着圈,像是在比划太极的招式,杨母在一旁帮腔:“可不是嘛,前阵子在医院躺不住,还跟护工比划呢,说等出院了,得跟老李头再比划比划——就去年,老李头抢了他常坐的石墩子,他记到现在,说那石墩子被他焐热了,坐着舒服。”
“那是他小心眼,”杨父哼了一声,声音却软乎乎的,“你才是,年轻时跟我抢厨房,说我炒的菜盐放多了,结果自己炖的排骨,能咸得人喝三碗水,还嘴硬说是为了让我多喝水。”
“那还不是为了让你少喝酒,”杨母笑着回嘴,手里的玻璃杯映着阳光,亮闪闪的。"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地响了起来,季洁正在灶台前煎带鱼,金黄的油花"滋啦滋啦"溅在锅沿上,把带鱼煎得两面金黄,像镀了层金。杨母掀开门帘走进去,从橱柜里拿出个描着金边的小瓷碗:“按你张姨教的法子,调了点糖醋汁,你试试这个,比你上次练手时那个对味。上次你放醋放多了,酸得你爸直皱眉,却硬撑着说好吃。”
季洁回头笑,额前的碎发被热气熏得有点湿:“还是妈您细心,我总掌握不好糖醋的比例。上次爸一口没吃,我还以为是我手艺太差。”
“他呀,就是嘴刁,心里头可熨帖着呢,”杨母帮她把带鱼翻了个面,铲子碰在锅上发出"当当"响,“当年我第一次给他做带鱼,他也皱着眉说不好吃,结果趁我不注意,把盘子都舔干净了,还跟我说"盘子没洗干净,我帮你舔舔",逗得我直笑。”
院外突然传来田蕊的惊呼:“呀!叔叔您慢点划!”
季洁和杨母赶紧出去看,只见杨父正捧着孟佳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笨笨地划来划去,像在摸什么稀罕宝贝,眼里满是好奇:“这小匣子真能看见人?我那老战友在上海,也能在这上面见着?我记得他上次寄信来,说想看看我这院子里的石榴树。”
“能啊叔叔,”孟佳凑过去,手把手教他按视频键,“您看,点这个绿色的键,就能跟上海的战友说话了,还能看见他家里的花呢。”
杨母在一旁补充:“等你好利索了,咱就跟上海那老嫂子视频,让她看看你现在气色多好,红光满面的,省得她总在信里担心,说你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
开饭时,两张八仙桌被拼得长长的,槽子糕摆在正中间,像座小小的银山,旁边是红烧带鱼、糖醋排骨,还有杨母炖了一上午的黄豆猪蹄,猪蹄炖得烂烂的,筷子一戳就透,汤汁浓得能挂在勺子上。杨父坐在主位,面前的小碗里盛着季洁熬的杂粮粥,黄的小米、红的红豆、白的莲子,漂在上面,像一幅小小的画——那莲子是杨母特意从老家带来的,说"安神,对记性好,让你爸多吃点,省得总忘事"。
“我敬伯父伯母一杯,”老郑举起茶杯,杯沿碰在一起发出"叮"的脆响,“祝您二老身体硬朗,等开春了,我还来蹭伯母的糖蒜,顺便跟伯父去护城河钓鱼,上次您钓的那条大草鱼,我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
“那得让你伯母给你炸点鱼食,”杨父端起水杯,手虽然有些抖,却稳稳地碰了碰老郑的杯子,“她拌的鱼食,招的都是大鲫鱼,上次钓上来的那条,足有二斤重。”
“我可不给你拌,”杨母笑着打断,给老爷子夹了块猪蹄,“去年你跟老郑钓鱼,把我新买的搪瓷盆都摔了,还说鱼太大挣扎得厉害,我看是你们俩争着抄鱼,手忙脚乱的,盆摔了还赖鱼。”
饭吃到一半,杨父突然指着墙上的挂钟,钟摆"滴答滴答"地走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急:“小震,该去上班了吧?以前这个点,你早背着包出门了,别迟到了让队里说闲话。”
“今天不上班,专门陪您二老,”杨震给母亲夹了块带鱼,鱼肉嫩得像豆腐,“队里的事有老郑他们盯着呢,放心吧。”
杨母嗔怪道:“就你嘴甜,昨天还跟我抱怨队里事多,说有个案子棘手,熬了半宿没睡。”她转向老郑,眼里带着点担忧,“你们也别总惯着他,该让他忙就忙,家里有我呢,我天天陪着他爸念叨以前的事,保管他记性越来越好,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杨震小时候的糗事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院子,把石榴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幅水墨画。杨母和孟佳、田蕊在厨房洗碗,水流"哗哗"地响,混着她们的说笑声,孟佳说:“阿姨您这洗洁精真香,是桂花味的吧?跟院里的桂花香一样。”田蕊接话:“我妈也爱用这种,说洗完碗手上都是香的。”杨母笑着说:“等会儿给你们每人装一瓶,回去用。”
丁箭和李少成在院里帮着检修水龙头,水龙头有点漏水,"滴答滴答"往盆里掉水。杨母时不时从厨房探出头:“小心点那水管,去年冬天冻裂过,换了根新的,别使劲拧!”丁箭应着:“知道啦阿姨,我们轻着呢。”李少成蹲在地上找扳手,嘴里哼着队里的老歌,调子跑了八百里,却透着股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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