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是他们之间出现太过频繁的一位客人,几乎要在沉默中悄无声息的夺走主权,成为这里真正的掌控者。
但或者,可能,只是可能,也许这里的一切其实本该如此。
安静,沉默,才是这个庭院,这个房间,这片空间内的主旋律。一个永远只有微风吹过,只有花香散逸,只有最小的声音和最浅的呼吸会出现的领土。
凛光后知后觉。
也许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不速之客,没有收到邀请函,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就这样擅自的带来声音,打扰这里本该有的宁静,带来了这些混乱,这些聒噪的响动。
将这里本来的主人赶了出去。
而现在,他张开嘴,又一次的,为了反驳,为了否认,打断这里现有的主人的声音,将沉默又一次驱逐出境。
“骗子。”
他说。
不礼貌的发言,又一次的。
这一次的发言甚至胜过上一次的开口,凛光的耐心正在一点一滴的消耗,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但即使不用眼睛去注视,也能从声音中判断出变动的情绪,男孩也许已经寻找到了相对而言最平静的声音,但即使如此,也没能将情绪真的藏起来,烦躁被按在言词之下,不耐烦才是真的。
人类是会说谎的生物,即使是眼前这个名为产屋敷的男人,也不会免俗,不会成为其中的例外,毕竟他是人类,或者说,他也是人类。
凛光对此并不意外。
本应如此。
本应如此。
但不知道为什么。
一切并没有按照他所预想的发展,他没有感受到平静,没有预料到一切的平常,相反,他一点也不冷静,一点也不。
他甚至对此产生了一种不可自控的情绪——烦躁。
他想不通这种情绪为什么会出现,来自于哪里,因为什么事。
他不应该烦躁的,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波动,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人类会说谎,而产屋敷也是人类,所以产屋敷会说谎,理所当然,这是预料之内的事情,一切本该如此。
而现在,正如他最初设想的那样,那人在说谎。
他早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他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的预测又一次精准了,这是进步,他的进步,他该因此感到高兴。
但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他并不开心。
没有人能回答他。
“骗子?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指控,为什么,凛光会这么说我呢?”
不是解释,不是狡辩,没有,不着急。
几乎像是在扯开话题。
但利用的技巧可以说是相当拙劣。
因为即使是凛光,也不会被这样的话题引走注意。
“因为你在说谎。”
“我说了,什么样的话,会让凛光认为,我是在说谎呢?”
产屋敷这样问他,温和的嗓音,温柔的语气,不是指控,一半是好奇,一点是困惑,还有一部分,凛光辨认不出来。
静默,没有太久,不是故意的。
凛光没有急着回答,也不是故意的,更多是本能,他的呼吸重了一拍。
如果说刚才他还认为产屋敷没有解释,那么现在,他几乎很难不认为这是产屋敷的狡辩了。
————
————
这种静默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最可怕,又最温柔的存在了。
就像黑夜本身。
黑夜并不让人畏惧,黑夜中存在的生物,那些未知的恐惧,那些已知的危险才是真正让人畏惧的存在。
黑夜本身并不危险,安静的,寂静的,万物都进入沉默的休眠,那是一种安全的,和谐的时候,并不真的让人觉得危险,但利用这种习性的存在本身,才是真正的危险。
在人们沉睡时,在人们放松戒备时,越过窗户,闯进屋子,将还在睡眠中的人们扼杀,让他们最后的梦境只剩下惊恐和绝望,那才是危险本身。
“你说,‘死亡,并不让人害怕’。”
凛光在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复述这句话,似乎想要模仿他说出口时的语气。
但男孩的声音其实谈不上温和,略微低沉,带着情绪,产屋敷认为男孩自己甚至不会注意到那种情绪到底表露的有多清晰明显。
“这不是谎言,我说的,都是实话。”
嗓音依旧温和,没有解释,没有狡辩,立场清晰,明确,产屋敷用相同的方式,用语气和声音来表达他的观点。
但很显然,这个屋子里有别的存在并不认可他说出口的观点,抱着对他的反对意见,抱着对他的不认可,正在不远处的空气中呼吸着,气息沉重的几乎能被他捕捉。
“凛光自己说,不会害怕死亡的到来,却不愿意相信世界上存在着和你一样的,第二个生物吗。他有着和你一样的观点,认为死亡的到来,并不值得畏惧,而死亡本身,也并不会,让他感受到恐惧。”
一个简单的询问,一个平淡的讲述,一个真实的观点。
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在逐步靠近,不会是很常见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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