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张龙喉结滚动，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他现在才明白那些轻描淡写的战绩背后，是无数个血染战袍的昼夜。
张天霸忽然转头，金瞳在夜色中灼灼生辉："怎么？被为父的英姿帅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刚才刹那的凝重只是幻觉。
"以您的实力，横扫异界肯定没问题！"张龙挺直脊背，铠甲碰撞声清脆如誓言。
"傻小子。"张天霸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掌心带着战场特有的粗粝感，"你以为今天看到的就是全部？"
他指向远处仍在燃烧的焦土，"为了攻破第九层，我们折损了众多上位神，更早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轻笑："算了，说这些做什么。"
张龙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腕。那截覆盖着金色臂甲的小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缓慢愈合，这是方才战斗中【渊】字营统领留下的。原来父亲也会受伤。
"现在有我。"张龙的声音像出鞘的利剑，"我们一定能打到最中心。"
张天霸怔了怔，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大笑。笑声惊起城墙外盘旋的尸鹫，连带着整片战场都似乎在震颤。
"好！不愧是我儿子！"他用力拍着张龙后背，差点把儿子拍进墙砖里，"居然真把五界统一了？"
目光扫过城外列阵的各族联军：神族战士羽翼上还沾着血，地狱三头犬正和邪族骷髅勾肩搭背，这画面荒诞得让他眼角抽搐。
张龙难得露出赧然："跟您比根本不值一提......"
"放屁！"张天霸突然变脸，一记爆栗敲在张龙头上，"你爹我像你这么大时可没做出这样的成就！"
说着张天霸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不过说实话，你带来的这些人......"手指划过联军阵营，"在异界连当炮灰都嫌脆。"
月光恰好照在一位魔族将领身上，对方正偷偷揉着被【烬】字营余波震裂的胳膊。张龙抿紧嘴唇，这些在各自位面叱咤风云的强者，此刻确实显得如此渺小。
"半月。"张天霸突然竖起食指，金瞳中流转着混沌符文，"在我这儿操练半个月，保证全员上位神起步。"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当然，活下来的才行。"
张龙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五界联军中不少还停留在中位神，张天霸能这样说，那就代表一定能行。
"对了爸，"张龙突然拽住转身欲走的父亲，"您到底是什么境界？"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上位神在您面前就像......"
"像蝼蚁？"张天霸戏谑地接话："等你哪天能到为父的层次.....就告诉你。"
张龙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罢了，待日后自然会知道。
他在心中默念，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父亲那宽厚的背影上。
张天霸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芒，连月光都无法掩盖那内敛却浩瀚的威压。这种深不可测的实力，确实不是现在的他能完全理解的。
就在这时，张天霸突然眼神一定，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身问道：
"哦对了，无神量嘘天杯你知道怎么使用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金瞳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张龙眉头微蹙，掌心一翻，一只古朴的青铜杯盏浮现而出。杯身刻满晦涩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微光，仿佛有星河在其中流淌。
"暂时还不知道。"
他轻抚杯沿，触感冰凉如玉，却又隐隐传来某种脉动，像是沉睡的巨兽在呼吸。
张天霸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神器："嗯，不着急。"
张龙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
"对了，爸，哥和嫂子呢？他们在哪？"
自从踏入异界，除了张天霸，他最挂念的就是大哥张光耀和嫂子苏婷。
张天霸闻言，冷峻的面容突然柔和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们在等我们呢，走！"
话音未落，他一把抓住张龙的手腕。刹那间，空间扭曲，两人的身影如水墨般晕开，消散在月光之中。
...............
"小龙，你来啦！听说你真的统一五界了，厉害啊！"
张光耀洪亮的声音在庭院中炸响，还没等张龙站稳，一个熊抱就将他牢牢锁住。
张龙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都被勒得双脚离地，这熟悉的锁喉杀，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哥哥哥，空气.......给一下！"张龙涨红着脸，拼命拍打兄长肌肉虬结的手臂。他堂堂下位神，此刻却像个普通人一样被勒得直翻白眼。
张光耀非但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揉乱弟弟的头发："你一个下位神还怕没有空气？"他咧着嘴大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让哥好好稀罕稀罕！"
张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确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不呼吸也能活。但兄长的这份"热情"，还是让他招架不住。
"两个臭小子，正经点！"
张天霸板着脸呵斥，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他背着手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儿子打闹，心中涌起久违的温暖。多少年了，一家人终于能像这样团聚。
"别打闹了，快过来吃饭了。"
苏婷温柔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碗筷，发梢还沾着厨房的烟火气。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棂，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嫂子！"张龙眼睛一亮，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喊道，"你快管管哥！"
"张光耀！"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力。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张光耀瞬间松开手臂，像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一样立正站好。他偷偷朝弟弟挤眉弄眼，用口型说道："好啊，你小子。"
张龙回以一个得意的笑容，一溜烟跑到苏婷身边。他故意凑近那盘红烧肉深吸一口气："还是嫂子做的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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