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知是哪句话说动了她。
钱雅萱简单用了个午膳,便火急火燎得让小厮抬着她到了药舍。
抵达药舍的时候,忙了一上午的音纱、席哲等人,方才等到邱思远回来,师兄妹几人正打算用餐。
听说有病人来了,几人皆是一愣。
“不是才吩咐了,暂时不安排人来吗?”邱思远皱着眉头,他都忙了一上午了,连口热乎饭也不给吃。
倒不是嫌累,主要是他们得保持好状态,才能应对后面的事情。
先前在药舍的病人,都是这边派人去将患者接过来的,就怕出乱子。
本来他们人手就不够,要是再倒下,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没事,师兄们,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万一是情况比较着急也不好说。”音纱放下手中碗筷,直接起身。
她虽然年纪最小,但光论身体素质来说,绝对是几人中最好的。
“小师妹还是我去吧。”
“我去我去。”
几个大男人哪里好意思,争着要去,最后还是邱思远把两人压在位子上吃饭。
“行了,你俩赶紧吃饭,我和小师妹去一趟。”临走前还不忘压力道,“上午的病例自己都好生琢磨。”
“是,师兄!”席哲、臧恒异口同声道。
这就是,来自师兄的血脉压制吗?!
邱思远常年在外行医,很少回去,所以几人和他谈不上熟悉。
想起昨天下午在军营里的魔鬼训练,席哲和臧恒吃饭的速度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
“患者在哪?”走出屋外,音纱下意识朝着外面的护卫问道。
没成想,护卫的答复没听到,当头便是一声尖利的叱责,“小姐,上午就是这个臭丫头,拦着奴婢,奴婢才没能将大夫带回来的。”
邱思远落后了音纱半步,刚好在拐角,采莲没能看见。
见她只有一个人,采莲想起早上在药舍都是因为音纱才丢了脸面,心中不忿,忙不迭跟钱雅萱告状。
钱雅萱听说是害她出门的“罪魁祸首”,不善目光落在音纱身上,上下打量。
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白衣蒙面,通身素雅。
头上仅用一根乌木簪挽发,再无其他装饰,却反衬出几分清雅脱俗。
不知为何,分明是第一次见,她心中便生出几分不喜,讲话也不客气。
“就是你,害得本小姐亲自跑一趟?”
音纱轻嗤,果然当奴婢的不像话,是因为有个更不着调的主子。
“规矩就是这样,少啰嗦,病人呢?”
有病就治,别耽误她吃饭,真的是。
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
“你个贱婢,什么态度……”钱雅萱扶上自己脸上的面纱,正待发作,突然面颊生疼。
想起今日尚未服用汤药,她忍不住道,“大夫呢,快去找大夫来!”
像她这种情况,音纱都不用诊脉就知道怎么回事。
蛊毒发作到中后期,体表的症状本就严重,最忌的就是钱雅萱这种燥郁的性子。
性子越急躁,发作得就越快越严重。
怪不得那么多天掺杂了灵泉水和解药的汤药喝下去,人都不见好。
上午他们诊治过的病人,多少身体或多或少,都有好转。
不像钱雅萱,非但没有丝毫转好得迹象,似乎还更严重了。
同样戴着面纱,音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真容,而钱雅萱却是为了遮住脸上的脓疮。
怪不得,不愿意出门呢?
对于这种人,音纱可是一点都不同情。
“去那边坐着吧,我给你把把脉。”音纱指着一旁位子,挥了挥袖子,率先坐下。
钱雅萱的情况说严重也不算严重,说不严重吧,啧~
谁让她医者仁心呢,见不得病人在她面前受苦~
“什么?你是大夫?”别说采莲了,就是钱雅萱也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怎么?不像?”音纱玩味得笑了笑,看起来越发不着调。
在外打点的冯嬷嬷此刻也走了进来,刚好听到音纱的话。
主仆三人齐齐噤声,不敢置喙。
眼尖的采莲突然发现站在音纱身后的邱思远,打量了几眼。
看起来四十多岁了,身上还飘来一股子药味,好像要靠谱些。
邱思远:你才四十多岁,他刚三十出头好吧!
“你,是不是大夫?”
无端被人指着鼻子喊,虽然好像没什么言语得罪的地方,但邱思远就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小师妹,什么情况?”
邱思远径直走音纱身后,半点没有搭理钱家主仆的意思。
谁还没点脾气了?就她们那样,换做平时他都不带搭理的。
音纱知道自己师兄是替她出气,轻嗤道,“没什么就是遇上个胡搅蛮缠的病人了,那丫头上午就来过了,什么也不说,就要大夫上门。”
“我和席师兄那会忙着给重病的患者施针,哪有功夫搭理她。”
“现在看起来,她家小姐能走能跳的,也没什么大事。”说罢,凉凉得瞥了主仆三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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