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故按照往常的经验处理就好了，但一拖就拖了三天。
傅青莲实在是坐不住了，这天从公司出来，直接就奔了北钢。
北钢的办公楼已经重新扩建了，集团董事长一直坚持在老厂址办公，也是很少见的。
基本上改制以后，公司高层都会换一个更高大上的办公地点。
傅青莲刷脸就能过门卫，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顾妄言办公室那层。
他助理坐在外面，看傅青莲进来，立马站了起来。
“傅总，您来了。顾总在里面会客，我去通报一声？”顾妄言的助理不敢怠慢傅青莲，但里头的客人也确实不方便把她直接放进去。
“什么客人？”傅青莲看了眼手表，快六点了。
“公安的人，为了这次事故的事儿。”助理小声给傅青莲报告。
“那我在外面等会儿，别去打扰他们。”傅青莲点点头，转身去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
助理赶紧给她倒水，拿了点小点心放在小茶几上。
“小王，你别忙了。”傅青莲看小王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些天应该也是没休息好，陪着顾妄言熬着。
“这几天厂子里还算稳定吗？事故的事情，为什么警察都介入了？”顾妄言几天没回家，傅青莲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但警察这个时间还在里头跟顾妄言谈话，确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小王搓搓手，坐在傅青莲对面，小声给她讲一下事情的大概。
原来出事那天晚上，本来报上来是两死两伤，本来按安全事故处理。
但顾妄言赶过来，去现场看过以后，提出了异议。
等警察来现场勘察过后，也认同了顾妄言的看法。这不是一般的安全事故，是人为事故。
本来以为问过伤者，就能锁定嫌疑人，但受伤的工人只说当时现场有五个人，出事以后却有一个人神秘消失了。
后来经过勘察，在高炉旁边发现了一颗工作服的扣子，对比发现不属于两死两伤的四个人。
警方推测，可能有人掉进高炉里去了。
但到底是意外掉进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
案件一下就陷入了僵局，找不到突破口。
这几天厂子一直在排查失踪人员，想先确定到底有没有人失踪。
由于北钢工人数量不小，逐个排查也是不小的工作量。
顾妄言这些天就安排着厂子里以车间小组为单位，排查上报。
这会儿警察是来看汇总结果的。
“所以，你们找到失踪的人是谁了吗？”傅青莲好奇。
“有一个，但他家里人一口咬定他是去外地了，所以还得进一步核实。”小王也觉得头疼，好好的厂子，还扯上刑事案件了。
傅青莲点点头，起码有个怀疑对象。
等了一会儿，顾妄言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个穿警服的警察从里头走出来，顾妄言跟在后面送他们。
看到傅青莲在外头坐着，顾妄言给她一个眼神，让助理小王把人送下楼。
他则转回来，拉着傅青莲进了办公室。
关上门，疲惫地抱住她，窝在她肩头蹭了蹭。
“你这是几天没好好休息了？累成这样？”傅青莲回抱住顾妄言高大的身体，拍了拍他的后背。
“小王应该跟你说了吧？这事儿不简单。”顾妄言抱了一会儿，直起身子，看了看好几天没见到面儿的媳妇。
“大致说了一下，不是排查到了一个人吗？”傅青莲跟着他坐到沙发上，拉着他的手关心道。
“但他家人说他去外地了，这个还得核实。要是确实去外地了，那又得继续找了。”顾妄言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破案得专业的人，你能做的就是提供协助。死伤的员工，善后的事儿也得好好处理。”傅青莲也帮不上忙，只能是提醒他周到一点。
“我知道。走吧，一起回家。”媳妇都来接了，他肯定得跟她回去。
俩人出了办公室，小王已经送完人回来了。
“小王，你也下班回家吧，这几天辛苦你了。”顾妄言冲小王点点头，就拉着傅青莲下楼了。
两口子的车刚出了厂子大门，就被外面的人给围了。
听到外头记者的询问，傅青莲和顾妄言对视一眼，谁把事情捅到媒体去了？
“顾总，现在怎么办？”司机没辙，不敢往前开了。
“稍等一下吧。”顾妄言脸色不好，最近北钢正筹划上市的事情呢，这种事情出事故还被媒体大肆报道的话，对上市很不利。
好在北钢的保安反应很快，接到门卫的通知，不一会儿就过来维持秩序了。
车子顺利驶离，傅青莲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后头的记者，心里也有点不安。
“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次事故不会就是冲着阻止北钢上市来的吧？”不怪傅青莲多想，改制以后的同类型企业，北钢的发展是最稳定上升的。
筹备上市的风声一传出去，肯定有竞争对手眼红的。
“要是为了影响我们上市就害人性命，那可太不是东西了。”顾妄言攥着拳头，凛着脸。
“请专家吧。我听说申城有个特别有名的刑侦专家姓吴，是咱们东北人，想办法把人家请来看看？”傅青莲倒不是不相信本地的警察，但陷入僵局的案子抢时间很重要。
时间拖得越久，蛛丝马迹消失的就越多。
作为曾经的刑侦剧爱好者，傅青莲还真知道有名的“刑侦八虎”。
其中最擅长从细枝末节抽丝剥茧断案的专家，就在申城。
“回去打电话让齐少谦帮忙吧。”顾妄言想的更多的是怎么处理眼前的乱局，案子能破自然是好，但眼下却不是最棘手的了。
“我联系他。我当年送他的紫砂壶，现在可都涨了好多倍了。”言下之意，拿了好处，可不得帮她办事？
“他要是知道你打算得这么长远，应该很后悔收下你的礼物。”顾妄言轻笑了一声，自家媳妇把他好哥们儿拿捏得死死的。
“哎呀，这叫有来有往嘛。我也没少帮他的忙。”傅青莲一点都不心虚，她可是带着齐少谦赚了不少钱的。
如果不是她点拨，齐少谦可难逃股灾。
即便是能脱身，也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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