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的轰鸣声逐渐退去，她听到了柏溪的声音。
和平时一样温和得恰到好处的语气，他对那个女生说：“回去，不许瞎闹了。”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听起来，柏溪似乎认识这个女生？
“柏溪，你居然为了她这样对我？”女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柏溪，“你居然选择保护她？”
“她是我的未婚妻。”柏溪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似乎这句话更加惹恼了女生，女生隔着柏溪冲向她，一脸愤恨得要打死她的模样。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女生扭曲的嘴脸，觉得有些可怕。
这时，哥哥回来了，看到她被人欺负，立刻冲上来把她护在怀里。
同时大声嚷嚷：“谁敢欺负我妹妹，我弄死她！”
女生怒极反笑，嘲讽道：“你们家的人就是这样仗势欺人的？抢我的男朋友不说，还要弄死我吗？”
柏溪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低声警告：“孟青葙！”
此时，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虽然这一片区域是高档场所，但到哪里都不缺喜欢看八卦的群众。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女生为什么对她如此敌视，她看向柏溪：“柏溪哥哥有女朋友了？”
她的心里，比她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她真的就是非常理智地询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哥哥听到这句话，顿时怒火中烧，他怒瞪柏溪：“你什么意思？在外面惹来的什么野狗，居然敢伤到我家妹妹！”
“你说谁是野狗？”女生气得跳脚。
哥哥却不想再说话，直接拉着她出去：“妹妹我们走，回家去！”
她没有挣扎，乖乖跟着哥哥一起走了。
柏溪在她身后突然喊了她一声，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
【黄婷婷篇】
黄婷婷奶奶的墓前，长大了的黄婷婷满心欢喜地挽着刘嘉，对着墓碑伸出手里的结婚证：“奶奶，我结婚啦，老公对我可好啦！”
刘嘉宠溺地摸了摸黄婷婷的头发，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认真说：“奶奶放心，我会一辈子都对婷婷好的。”
又在墓前说了会话，黄婷婷和刘嘉手挽着手去了距离这里不太远的另外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写着“徐少中和赵蕊儿之墓”，除了死亡日期，没有多余的介绍，上面贴着两个人的合照。
道士袍的徐少中笑容里总是带着一抹邪气，可眼神格外柔和地看着旁边的女孩子。
女孩子也在笑，却是有些捣蛋的坏笑，一只手似乎正在掐徐少中的后背。
这是唯一一张他们两个人的合照，也是他们唯一留下来的照片，黄婷婷翻遍凉初的手机，也只找到这么一张照片，其他的连单人照都没有留下一张。
不得已，黄婷婷就拿这个做了墓碑照。
虽然旁人看了总觉得有些奇怪，可黄婷婷总觉得，这张照片挺合适这两个人的。
“蕊儿，我来看你了。”黄婷婷放下早就买好的花束，神情里多了一份伤感，“我和刘嘉结婚了，我们过得很好，只是有点想你。”
刘嘉没说话，紧紧地搂着黄婷婷，轻抚她的脊背。
两年前的一天，黄婷婷突然接到凉初的电话，第二天夜晚，凉初就抱着一个骨灰盒来到她家。
很多年不见，凉初长得更漂亮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吸引人的魔力。
她的脸上依然是那样灿烂的笑容，和手里捧着的骨灰盒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然后，她极其平静地告诉黄婷婷，这骨灰盒里的骨灰是徐少中的。
那时候黄婷婷才知道，原来当初徐少中挡了虚耗那一击，虽然不致命，但还是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虚耗的全力一击，把所有的鬼气都打入了徐少中的肝脏，即使是徐少中的师父都无法完全清理掉那些鬼气。
喝灵泉水也只是可以延缓鬼气的蔓延速度，却不能清除鬼气。
鬼气和丧尸病毒，终究是不同的。
鬼气不断侵蚀着徐少中的身体，他注定活不长久，而且会在极度衰弱中死去。
或许是因为徐少中是为凉初受的伤，所以后来的那几年，凉初一直跟徐少中生活在一起，照顾徐少中。
直到徐少中衰弱死去，凉初亲手将他火化。
平静地说完大概的过程，凉初轻轻拍了拍手里的骨灰盒，对黄婷婷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麻烦你好好安葬我们了哦。”
凉初当时说“我们”，黄婷婷以为她是不小心说错了。
却不曾想第二天起床，黄婷婷来叫凉初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冰冷的尸体。
凉初躺在床上的模样格外安宁，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容，她的一只手轻轻搭在旁边的骨灰盒上，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突然起身对着黄婷婷灿烂一笑。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就好像悄无声息的失去了生命力一般。
黄婷婷这时候才知道，凉初说的“我们”不是口误。
凉初带着徐少中的骨灰盒来找她，就没有再打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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