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曼努伊语第一节课下课。
奈桑批阅了寻望写的八百字作文和一套试卷，还有黎臻听写的十个单词。
“错了六个，回去再好好记忆。”奈桑把本子还给哭丧着脸的黎臻。
“啊啊啊啊啊……”黎臻眼泪汪汪。
明明上的同一堂课，他望哥背完了整整一本初级词典，甚至举一反三能写作文了，他还背不下十个单词。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没有语言天赋。
“第一次学外语，正常。”寻望艰难地安慰了一句。
黎臻瘪着嘴亮起他满分的试卷，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确定要和我比？”
“那倒不确定。”黎臻耷拉着脑袋，慢吞吞收拾好书包，转身给奈桑鞠躬“谢谢奶奶，以后劳烦您多教导了。”
奈桑捂着嘴笑了两声，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才刚开始学，别急躁。”
两人并肩离开，黎臻嘴里念叨刚记的单词，问道：“望哥，你之前说你会几门语言来着？”
“精通的7种，不太懂的……数不清了，没仔细梳理过。”
“好想借你的脑子用用啊，这样我的期末考试就不用愁了。”黎臻满面向往。
闻言寻望却眉头微挑。
他自己想过脑力者未来天赋技能的发展方向。老师之前曾告诉他，也许脑力者的一部分技能和精神系超凡者是重合的。精神系最主要的天赋技能就是共享，这样才把别人拉入自己的‘域’。脑力者大概率也能共享，那么共享脑子恐怕确实能成真。
暂时按下猜测，寻望轻轻抓着他脑袋晃了晃：“自己多努力吧。就算真学不会也没关系，成绩很差也没关系，这不是你去上学的目的。”
黎臻眼睛转成了蚊香：“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学到最基础的知识，让你了解怎样去思考。重要的是学习的过程。这样你才能更通透，至少不会盲目地活下去。”
“哦，哦……也就是说，只要我努力学习，我就能变成和你一样的人！”
寻望笑起来：“你当自己就好了。”
说笑着回了家，黎臻睡前想着要上补习课一直到精通曼努伊语就眼前一黑。但他还是握着拳给自己狠狠打了一番气。他一直没告诉寻望，自己迫切应下这个身份真正的理由。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更有资格成为寻望的家人。他们都有了同一份归属，有了更深的连结，而他也可以为自己的哥哥做更多的事了。现在，终于不再只是口头上的兄弟，他要用自己的一生来辅佐唯一的神明。
*
时间过得很快，黎臻终于学会几句日常用语的时候，湖岸学校的运动会准时开幕。
幻雾区面积宽广，常住人口有一千多万人，加上天天往来的雾猎者和其他流动人口，有三千万人左右，对比城市算得上庞然大物。星城是居民卡发放最多的城市，现在常住人口也不过只有五百万人，地广人稀，有钱人买地都是几百亩几百亩地买，用来建庄园或跑马场。
因此幻雾区办起活动偶尔比城市里还热闹。
李廷光一方面要给自己非富即贵的学生家长面子，一方面也是为了招生，阵仗造得很大，参赛的学生都弄了带头像的旗帜插在学校沿途，甚至还覆盖了街道。
几家卖电器的商店连摆在外面的屏幕都在直播运动会。
寻望大清早把黎臻叫醒，接着他去火车站的路上，看见的几乎每个人都穿着应援服，举着象征学生的旗子兴冲冲地往湖岸集团赶。
非要说的话，这与其说是运动会，不如说是幻雾杯奥林匹克大赛。
不过寻望转念一想，参赛的除了一大半是超凡者的学生，还有不少高等级超凡者家长，说是重大赛事也不为过。
他好奇道：“他们的旗子都是红色或者蓝色，你是哪边的？”
黎臻背单词背太晚，还没睡醒，迷迷瞪瞪地回：“我是蓝方，霍小果被分去红方了，呜呜呜……”
“你们的比赛会给自己的阵营积分？”
“对，最后积分多的阵营获胜。拿第一的学生奖一万块钱，二等奖五千，三等奖一千，参与奖五百。”黎臻来了点精神“等我拿一等奖请你吃饭。”
“那你的旗子呢？带你头像的。”
“哦哦这个啊，”黎臻挠挠脸颊“嘿嘿，我没好意思拿出来呢，照得不太好。”
寻望腾出一只手伸过去：“给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两个。”
黎臻只好在书包里一顿翻找，拿出两个蓝色旗子，巴掌大的旗面上印着一张可爱的大脸，黎臻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寻望唇角提了提，趁黎臻反悔前反手塞进了自己的包：“好，比赛的时候给你加油。”
“嗯嗯！”黎臻高兴地点头，看着即将抵达火车站的路边风景，终于后知后觉“望哥，我们在去哪啊？”
“接人。”
“啊？接谁啊？你的朋友吗？”
寻望对他微微一笑：“嗯，给你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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