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朱元啊,快点!”青鸢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嗔怪的笑意。她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给索兰娜的点心,阳光落在她扬起的脸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
朱元抱着两只狗跑过去,泰迪趁机跳到青鸢肩头,用爪子扒拉着她的辫子,惹得她一阵轻笑。“你看你,把它们惯的。”她伸手替他拂去衣襟上的狗毛,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像春日里的溪流,漫过心尖。
“它们懂事儿。”朱元看着她眼里的笑,突然觉得,所谓的“仙境”,或许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记挂的“老伙计”陪着,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
刚跑到巷尾,后脑勺就挨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拍。“臭小子,魂儿都飞哪儿去了?”朱旭阳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严厉,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他穿着件蓝色的工装褂,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和记忆里那个总在灯下翻看爷爷笔记的模糊背影,渐渐重合。
“爸!”朱元捂着后脑勺,故意拉长了调子,“明天就婚礼了,您还打我,不怕把你儿子打笨了?”
“你还知道明天是婚礼?”朱母从朱旭阳身后探出头,手里拿着块刚做好的红绣帕,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又拉过朱元的手,细细打量着,“让妈看看,瘦了没?昨天让你试的新衣裳合身不?不合身妈再给你改改……”
她的手有些粗糙,带着做针线活留下的薄茧,却温暖得让朱元鼻子发酸。这就是他在黑暗森林里拼命寻找的、在万域之心无数次梦见的画面——母亲的唠叨,父亲的“严厉”,真实得像一伸手就能摸到的阳光。
“合身,妈做的肯定合身。”朱元笑着抽回手,朝他们挥了挥,“我先去索兰娜阿姨那儿了,晚点回来吃饭!”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朱母朝他摆手,转身就拧住了朱旭阳的胳膊,“都怪你,刚才下手那么重,要是打坏了儿子,我跟你没完!”
朱旭阳的哀嚎声远远传来,朱元笑着跑远了,心里像揣了个暖炉,熨帖得不行。
穿过两条街,兰娜书斋的牌匾就映入眼帘。不是记忆里虫族宫殿的冰冷金属,也不是天元军基地的水晶幕墙,就是块普通的乌木牌匾,上面“兰娜书斋”四个字是用朱砂写的,笔画间带着几分随性,像索兰娜当年挥剑时的洒脱。
院门敞着,推门进去时,脚下的青石板发出“咯吱”一声轻响。院里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引了活水,叠了假山,一条木质走廊沿着水边蜿蜒,廊下挂着些风干的花草,风一吹,散发出清苦的香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晃动的金箔,几只锦鲤在水里慢悠悠地游着,吐着泡泡。
“来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朱元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年轻人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本书,嘴角噙着笑。那眉眼,那鼻梁,甚至连说话时微微挑眉的样子,都和克罗衣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当年虫族之王的戾气,多了几分书卷气,像被这书斋的清净,磨平了所有棱角。
“克罗……”朱元下意识地想喊出那个名字,又猛地顿住,改口道,“阿罗?”
这是索兰娜给儿子取的新名字,简单,温和,像个普通人家的少年。
阿罗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妈在里屋呢,正念叨你怎么还不来。说起来,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看着比平时还悠闲?”
“这不是……心里高兴嘛。”朱元挠了挠头,跟着他往走廊深处走。廊边的石桌上放着个棋盘,黑白棋子散落着,像是刚下到一半。几只麻雀落在石桌上,啄食着掉在上面的糕点碎屑,见人来了,也不飞走,只是歪着脑袋瞅着,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妈说,当年你爷爷总爱来这儿下棋,每次都要跟她争个输赢。”阿罗指了指棋盘,“她说你跟你爷爷像,都是看着散漫,心里却比谁都有数。”
朱元的心微微一动。他想起意识池里看到的画面,年轻时的索兰娜和爷爷对坐下棋,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像此刻这般温暖。原来有些羁绊,真的能跨越时空,在新的生命里,悄然延续。
走到走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书房。索兰娜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绣一块手帕,上面绣着株兰花,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她穿了件淡紫色的家常袄子,银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根木簪固定着,褪去了天元军首领的威严,也没有了虫族女皇的凌厉,就像个普通的母亲,眉眼间满是温柔。
“阿姨。”朱元喊了一声。
索兰娜抬起头,放下针线,朝他笑了笑:“来了?坐吧。阿罗,去给小元倒杯茶。”
“哎。”阿罗应着,转身去了里屋。
朱元在软榻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索兰娜手里的兰花帕,轻声道:“您绣得真好看。”
“瞎绣着玩的。”索兰娜拿起帕子,对着光看了看,“明天给青鸢当贺礼,她性子像野草,加点兰花香,也能文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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