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反手合上房门的瞬间，智能感应灯自动亮起暖白色光晕。
三十平米的套房透着酒店式公寓的简洁，纯白床品上放着折叠成天鹅状的毛巾，落地窗外能看见暴雨后的城市霓虹模糊成一片水彩画。
床头电子钟显示1：58，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倒是会享受。”
当青年仰面陷入羽绒枕时，旁边恰好传来整点报时的钟声，提醒着他，这里并非他熟悉的东海。
“真是麻烦的三个女人...”
“那个鱼一一...”
“性格单纯到近乎缺根筋。”
他想起鱼一一今天的种种表现，从一开始的懵懂到后来的积极，变化之快让人咋舌。
她很急于表现自己。
虽然有些冒失，但心思并不坏，像个急于想得到认可的小女孩。
或许是想借此机会蹭个履历，或许是单纯的热心肠，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但是...
怎么说呢...
黎阳叹了口气。
“不像个守夜人。”
“咔嗒。“
黎阳闭着眼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时发出的塑料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咕噜...
咕噜...
“凤翎...”他无声翕动嘴唇。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女。
那是一种被抽空情感的木讷，却又在某些时刻流露出孩童般的纯真和固执。
指尖残留着星辰屏障碎裂时的震颤，那是超出物理法则的诡谲触感。
这位大理寺獬豸卫的战斗方式与常规职业者截然不同——以棋局为经纬，将整片空间化作星盘，每一次落子都在重写战场规则。
更值得警惕的是她受伤后的反应：舔舐血迹时的眼神，像极了锁定猎物的冷血动物。
“赤炼...”
秉烛人...
黎阳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红发女人妖娆妩媚的身影，和她那双带着一丝危险意味的猩红色眼眸。
“比凤翎更难对付。”
“善于伪装，言语间带着挑逗和试探，却又将真实目的掩藏在层层迷雾之下。”
“秉烛人与守夜人之间的矛盾...并非空穴来风。”
“她们...都在隐瞒着什么？”
“这次江南的任务...恐怕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表面上看，大理寺和秉烛人是合作关系，但实际上，他们之间存在着深深的隔阂。秉烛人似乎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而大理寺，也未必置身事外。”
“不能轻信任何人，包括...”
他的声音逐渐低不可闻，最后，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好几分钟。
整栋别墅都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黎阳突然睁开眼睛。
他对着空气轻笑：“差不多了吧，看得怎么样了？”
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泛起星沙般的微光，苏沐沐含糊的嗓音混着薯片碎裂的脆响传来：“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这才分开多久，身边就多了这么多莺莺燕燕，还一个比一个带劲儿~”
听着苏沐沐的调侃，黎阳笑了。
外置大脑，连接成功！
早在刚才黎阳对着凤翎开出那一枪的时候，戒指就有了反应。
当时黎阳脑子一嗡，就听到小富婆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一直在心里和小富婆默默对话，同时观察着凤翎和赤炼。
毕竟，有外置大脑在，他需要的，也就仅仅是观察了。
黎阳单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怎么，吃醋了？”
“切，姐姐我心跳平稳得很。”苏沐沐突然提高声调，“倒是某个人，看到那个红发姐姐贴过来时，血液流速加快了不少哦！”
黎阳屈指弹弹戒指，星尘光芒随着震动频率明灭：“那是肾上腺素正常战斗分泌。”
“哦哟，嘴硬是吧？狡辩是吧？”苏沐沐夸张地冷笑几声。
“不过说实话，那个红发御姐确实挺够味的，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要是我，我也忍不住多看两眼，要不你俩处处看？我允许了！”少女得意地笑道，全然没有醋味，反而带着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
“现在凌晨两点十七分——”黎阳无语地看了看床头的闹钟，“苏小姐这么晚还不睡，是要修仙吗？”
苏沐沐拖长语调：“没办法，人家想你想得睡不着嘛~”
话音刚落，突然爆发的“Penta Kill”电子合成音震得戒指发颤，“啊等等我推塔呢！我靠，这群队友是猪吗？”
黎阳无语：“你之前不是说熬夜会皮肤变差吗？”
“姐姐我天生丽质！”苏沐沐笑着说道，“就算熬夜打游戏也照样青春靓丽，不像你~熬夜了说不定就变成油腻大叔了！”
黎阳不知可否地笑了笑：“你在我扣动扳机那刻就憋着笑吧？”
苏沐沐哎嘿一笑：“人家这不是一时激动嘛~”
黎阳翻了个身望着吊灯：“谁家女朋友看到这种场面第一反应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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