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珉语气温柔却坚定，他和南栀相处不多，但是他相信薄夜寒。
而且，冲着南栀对沈思淼的帮助，他也愿意相信她。
换句话说，就是贺正珉相信南栀和薄夜寒这对夫妻。
车子平稳急速行驶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每隔四个小时，就在服务区加油休息和吃东西。
等到夜幕降临，导航才提醒他们下高速，下了高速后，导航提醒他们开进了县城。
进了县城后，建设这些就变了，完全没有帝都的热闹繁华，大街上的路灯发黄昏暗，半点照亮的作用都起不到，完全就是当个摆设。
街道两旁的商铺，很多都关灯关门了，就连饭店，也没几家开着的。
“这个小县城叫随安县，从县城出去，还要开很远的山路，过了山路，路就更不好走了。”
南栀拿出手机，点开地图给薄夜寒看，“等下我们到县城边缘，在那儿吃点饭，找家宾馆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赶路。”
“好。”薄夜寒点点头，“栀栀，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你累不累。”
“早知道，我们就开直升飞机过去了。”
南栀笑了笑，“那儿不能开直升机，如果能的话，你以为我会安排开车吗？”
“辛苦我的先生了。”南栀伸手捏了捏薄夜寒的脸，“这种地方，估计你没有来过吧！”
薄夜寒诚实地点头，“确实是没来过。”
“其实还有很多这种贫穷的小县城，他们路线不好，资源不好，招不进商引不进资，里面的人，都到别的地方去打工。”
“学习好的能力好的，都在往大城市挤，到了大城市后，他们能留下来的，都拼尽全力留下来了。”
“留在县城的，都是些年纪大的，或是留守的，出不去的。”
“但是你觉得这儿够穷了对吧！那你就错了，还有比这儿不知道穷了多少倍的地方。”
南栀靠在座位上，“那些地方，连出来的路都没有，大山一座接着一座，里面的女孩子，从出生就不被当人和希望看待。”
“她们的价值，要么是给家里的兄弟换亲，要么就是被卖到其他地方，给家里换钱换米。”
“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这儿。”
“煤山。”
南栀点开地图给薄夜寒看，“我在这里面，捐助了希望小学，找了专门的老师在里面教他们上学。”
“又找了人教村子里面的人去山上认识草药，挖草药，然后让人按时去收，那里面钱是没什么用的，因为缺乏的，是各种各样的物资。”
“因为地势关系，我又让人去了里面，教他们种合适的农作物。”
“栀栀，这件事情不好做吧！”薄夜寒有些心疼，越是偏僻的地方，那里面的人的观念，就越是难以改变。
“开始的时候确实不好做。”南栀靠在座位上，“那里面的人野蛮团结，我们用了好几种方法，最后采取的，是暴力压制。”
“他们狠，我们就比他们更狠，他们凶，我们就更凶。”
“然后才慢慢的，把里面的秩序给弄好。”
“还有你别问，为什么不让那些人搬出来。”南栀苦涩地扯下了嘴角，“他们的思想是很落后封闭的，师父说，那儿是他们的根，他们能接受外来者的侵入和管理，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再让他们离开，那就真的是赶狗入穷巷，他们要鱼死网破了。”
“师父同情的，是那里面的女孩子。”
“太可怜了。”
“我们能做的，或许不是很多，但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你不知道，那里面有些女孩子一出生，就被放进水缸里面溺死了。”
“还有的，长大一些，最多十一二岁，就被要求出嫁了。”
“师父看不下去，所以就做了这些事情。”
“从师父开始做这些，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但煤山是前两年才发现的地方，因此那儿，到现在发展得并不是很好很顺利。”
“栀栀，师父很伟大。”
“你也很伟大。”
薄夜寒现在理解了，南栀之前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了，但是她自己穿的用的，却很普通。
“我不伟大。”南栀扯了下嘴角，“我只是想帮一帮，曾经像我的那些小女孩。”
“其实从许瑶瑶一开始回家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要和她争抢什么，我知道那些年她在外面过得不好，所以我不曾招惹过她。”
“如果她不来惹我，我们大概率，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但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人心这种东西，难说。”
“栀栀，你还是太善良了。”薄夜寒把南栀抱进怀里，“许瑶瑶那么对你，后面你都能选择原谅她，还有你那对养父母，你也选择给他们机会。”
“甚至留他们在B市的医院工作，如果我是你，我或许做不到这一步。”
“师父说，一个人如果真心改过，那么能给他一个机会，就给他一个机会。”
“没有人是永远的坏人，也没有人是永远的好人，我们要防备人心，但也要相信真心。”
南栀靠在薄夜寒的怀里，“我很多事情很多道理，都是师父交给我的。”
“我想做好师父交代的事情，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
“师父有些时候你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然后也看着他四处云游潇洒无比，但其实师父去的地方，大部分时候，都是煤山这样偏僻的地方。”
“他老人家享福的时候，其实很少。”
“师父是我这辈子最敬佩最爱戴的人，我不求活成师父那样，但求能传承师父的胸怀。”
“夜寒，我其实很感激你，不阻拦我做自己想做的这些事情。”
“栀栀，如果和我在一起，需要你牺牲所有或是很多，那我就不配娶你。”
薄夜寒抱着南栀，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开口：“我很庆幸，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栀栀，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会支持你配合你的。”
“嫁给我，不是让你牺牲掉自己的事业和自由，相反，你会多一层底气去做这些事情。”
“栀栀，你就大胆放心地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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