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许某不知老安人驾鹤西归,唐突了,唐突了!”
“来~~~陈老板坐下说话。”许山海挽起陈展云的手,在屋中的木墩上坐下。
“月前,展云得知娘亲病重,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赶回家中,在娘亲床前尽孝,疏忽了知会小先生,还请小先生原谅则个!”说完,陈展云又想起身施礼,却被许山海一把拉住。
“陈老板言重,孝字当头,天大的事,许某岂敢妄言?还请陈老板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许山海轻声的安慰道。
门前人影一闪,江波不失时机的端了两碗水,送了进来。
“此守制之际,不知陈老板赶来,是为何事?”几口喝完碗中的水,许山海歇息片刻,问道。
“展云身为庶子,成年后便离家外出经商,此番娘亲故去,在家中更无立足之地。所以,料理完娘亲后事,便赶回了南宁府,谁知……唉!”此时的陈展云,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操练场边
浑身裹满了布条的王恩祖,此时光着膀子,双手环抱,站在树荫下,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刚与许山海分开的吕耀辉。
日前的恶战,王恩祖面对数人的围攻,几数次险象环生。所幸,有布甲防身,身上多处伤口均为皮外伤,并无大碍。但是,去到救伤所,清理完伤口之后,无论他怎么抗议,何一手都充耳不闻,愣是用布条,把他裹了个结结实实。所以,才有了眼下这怪异的模样。
“他有没有说,这些俘虏如何处置?”看着吕耀辉,王恩祖用下巴,指了指坡顶木屋的方向。
“没说,不过按他的脾性,肯定是把俘虏全放了。”吕耀辉知道,王恩祖问的是,许山海打算怎么处置俘虏。
之前几次,许山海出言阻止林宗泽杀俘虏,王恩祖、吕耀辉都亲眼所见,所以,这一次,吕耀辉猜测,许山海会一如既往的把俘虏放了。
“那帮畜生,杀我这么多人,轻易就放了?”王恩祖想起这几日,死在官军手中的弟兄,不由得眼睛一瞪。
吕耀辉无奈的笑了笑:“唉~读书人,心软!”
“不说这个了,我发现,他好像对铁窑很有兴趣,对铁窑的那帮人问得很仔细。”既然林宗泽发了话,他不在之时,一切事务由许山海全权处置。吕耀辉觉得,也没必要与王恩祖在俘虏的事情上纠结,索性直接转移话题。
“铁窑来的那帮人,里面果真有两伙是山贼?”果真,说到铁窑,王恩祖来了兴趣。
吕耀辉有点不解,抓了那么多俘虏,为什么许山海、王恩祖都紧盯着铁窑的那帮人,追问不停。
“嗯,铁窑三少爷带来的一百多人,有五十多个是山贼,一伙之前常在太平府活动,另一伙则是从南宁府过来的。”吕耀辉解释道。
“好啊,这些兔崽子,今天落到我手里了,看我怎么‘伺候‘他们!”王恩祖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还狠狠地啐了一口。
虽然都紧盯着铁窑那些人,但是许山海和王恩祖的想法却大相径庭。
村子被山贼夜袭,自己被人摁倒在地,那些场景,王恩祖至今历历在目,所以,听到“山贼”二字,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而许山海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铁窑”这两个字上面,与铁窑三少爷,在镇上发生的那点个人小恩怨,许山海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对铁窑感兴趣,是心中另有所图。
“狗毛,我劝你别冲动,想干什么,你最好先问过他。”看着满脸狰狞的王恩祖,吕耀辉赶紧出言提醒。
正是因为山贼夜袭,引出了后面一系列的变故,导致了王恩祖的浑家,命丧文家。个中缘由,吕耀辉作为亲历者,怎会不清楚?
所以,吕耀辉完全能理解,为什么王恩祖听到“山贼”二字会变得满脸狰狞。
“没想到,两个月时间,陈老板遭遇到这么多变故。”听完陈展云的一番叙述,许山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先是生母病故,然后又被生父扫地出门。
好不容易安葬了亡母,安顿好了妻儿,没想到一回到南宁府,听到的又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强奸并谋害了自己外室的噩耗。
许山海明白,在眼下的这个社会,父亲赶走庶子,嫡子与庶子发生纠葛,作为庶子的陈展云,除了忍气吞声之外,别无他法。
假如陈展云胆敢去官府提告,就算陈父、陈展青不反咬他一口,官府也会给他冠上“忤逆”的罪名,轻则挨板子,重则蹲大狱。
“事已至此,陈老板节哀顺变!只是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陈展云如此着急的赶来见自己,许山海不相信他只是简单的来诉苦。
“展云如今身无一物,也断绝了与家中的关系,往后要做的就是,重新把商号建起来。”说着这里,陈展云原本毫无生气的眼中,突然亮了起来。
“好!有志气!”遭到多重打击,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恢复过来,重新燃起斗志,这是许山海所欣赏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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