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一点也不防着皇后娘娘？”白雪表示不理解。
主子是辅国公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养出来的闺阁千金，没理由不知人心险恶的道理。尤其是后宫这种地方，多长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因为皇后娘娘人很好。”陈星淡声道。
准确来说，她喜欢楼素衣这个人，和楼素衣相处很舒服。她可以戒备后宫任何人，但那人不会是楼素衣。
她也知道白雪在担心什么，又补充一句：“放心吧，皇后娘娘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坏心思。你可能没注意，一直以来，都有人在暗中对付皇后娘娘，但皇后娘娘从不曾主动害人。”
白雪仔细想了想，主子的话倒也在理。
皇后娘娘恩宠在身，有很多人想把皇后娘娘从中宫之位拉下来，才有了除夕夜刺杀一案。
她被主子说服了：“娘娘说的好像有道理。”
陈星笑着又道：“你叫我防备皇后娘娘，其实你弄错了，应该是皇后娘娘该防着我才是。皇后娘娘的敌人那么多，个个都想害她，我进宫不久，你道皇后娘娘会不会怕我有害她之心？”
白雪一时语塞，接不上话来。
换她坐在皇后娘娘那个位置，大概会每天担心被人害吧？
“所以说你想多了，皇后娘娘才是那个该害怕的人。我没有陛下的恩宠，在后宫也没存在感，谁会把我当成对手？此事往后莫再提了，若不小心传进旁人耳中，免不了被人笑话。”陈星就此终结这个话题。
咸福宫内，陈星主仆走后，锦书想起了一件，觉得有必要和自家主子通通气：“宁妃娘娘的景仁宫最近颇为热闹。听说只要不是向娘娘请安的日子里，后宫诸多贵人便都去景仁宫去和宁妃娘娘说贴己话。美曰其名是请安，但奴婢觉得这不过是宁妃娘娘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再者，方才安嫔娘娘说月雪也被宁妃娘娘收入了景仁宫，奴婢瞅着宁妃娘娘也不像是个热心肠的，收留月雪会不会另有所图？”
楼素衣早前也听说了此事。
都说宁妃人缘好，后宫众妃嫔都喜欢和宁妃说说贴己话，就连德嫔也时常去景仁宫走动。
此前陈星跟她说宁妃收了月雪这个宫女时，她就记住了此事。
“锦书，依你看人的经验，你评价一下宁妃这个人。”楼素衣真心求教。
她觉得锦书有时候看人还是蛮准的。
锦书仔细想了想，才认真回话：“宁妃娘娘的容貌在后宫所有贵人当中是最平庸的一个，但她出身将军府，又早早跟了陛下，再加上康嫔娘娘被贬，除了皇后娘娘，这个后宫也就是宁妃娘娘的位份最高。至于宁妃娘娘的人缘，不必奴婢多言，众妃嫔都喜欢找宁妃娘娘说心事，足以证明宁妃娘娘懂得收买人心。既然宁妃七窍玲珑心，没理由不知道众人都去景仁宫会招来闲言碎语，那她图什么呢？”
楼素衣听得认真，真诚发问：“还有吗？”
“奴婢以前总觉得宁妃娘娘没什么存在感，陛下不看重，太后娘娘也不看重，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事实证明是奴婢看走了眼，宁妃娘娘是有存在感的，她当起了所有后宫贵人的知心姐姐……”
楼素衣淡声道：“说重点！”
“奴婢以为，此人不得不防！”
锦书话音刚落，就听慕容的声音响起：“你们要防谁？”
楼素衣循声看去，只见慕容单手抱着他们的儿子走过来。他身穿常服，眼神清漠，却因为手上抱着可爱的萌娃，形成强烈的反差。
楼素衣是喜欢好颜色的，看到这样的慕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实在是皇帝长得太好，哪怕看惯了还是会觉得惊艳。
似她这样的都忍不住被皇帝的俊脸折服，宁妃不知道会不会也迷上皇帝这张脸呢？
这个问题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现。
想起宁妃跟慕容的时间长，年前宫里各妃嫔的赏赐，陈太后还特意跟她提了一嘴，景仁宫那边的份例比旁人要多不少。
昨儿个她还听慕容提了宁妃一嘴，称这几年待薄了宁妃。
她可不想让慕容觉得她有意针对宁妃，便回道：“一个小人物，不值得陛下费心。”
慕容眸光微闪：“皇后在防着朕？”
楼素衣一听这话笑了：“我防陛下做什么？陛下是我男人，又是我的倚靠，我防谁也不会防陛下。”
就算她真防着他，她也不可能当他的面说出来吧？
慕容眼神幽幽地看着楼素衣：“皇后不是在哄朕？”
楼素衣心道这都被他听出来了？
但她的眼神特别真诚：“陛下看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说假话？”
慕容定定地和楼素衣一双清亮的眸子对视，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朕觉得皇后像是在对朕使用美人计。”
楼素衣：……
她怎么觉得皇帝像是在和她调情，可他看着也不像是懂男女风月之人。
“陛下本来就是我的夫君，是我和宸儿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乃事实。”为了打消皇帝的疑虑，楼素衣正色道。
慕容心念一动。
听皇后亲口说这句话，远比锦鲤告诉他时更震撼。
“朕知道了。”慕容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楼素衣一时不明白他的这句“知道了”是何意。他的表情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既然朕是皇后的倚靠，皇后遇事可以和朕商量，朕能帮皇后解决。”慕容正色道。
楼素衣点头如捣蒜：“我有事一定和陛下说，让陛下帮我解决！”
反正说好话哄着他就对了，但她要防范宁妃的事她可不敢说，否则他下一刻就对宁妃透露消息，那她不是枉做小人？
“那皇后想防着谁？”慕容又把问题导向正轨。
“一个奴才罢了，我自己能处理。陛下处处护着我是好事，但有些事还是得我自己处理，我可不想离了陛下就活不下去。”楼素衣说着，上前接过沉甸甸的儿子。
“离了朕活不下去不是挺好？”慕容淡声接话。
他倒是希望她别这么独立，离了他就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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