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周启明的男人喉咙里发出电子合成声，残缺的左手无名指上，竟戴着与马主管同款的六边形袖扣。
暴雨在凌晨三点转为腐蚀性酸雨。
沈霆带着军用防护罩推开顶楼会议室的门，萧悦注意到他后颈新植入的量子通讯接口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周启明被拘束在电磁椅上，每当说到关键信息，喉咙就会喷出带着基因链图腾的镇定喷雾。
“那些签名……是生物契约的烙印。”周启明的机械义眼突然转向沈霆，“当年运输队长在液氮舱里刻下的不是名字，是基因锁的触发密码。”他说这话时，会议室的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穿白大褂的萧父正在往运输队长的太阳穴植入某种发光芯片。
萧悦刚要追问，沈霆突然按住她握存储器的手。
他军装袖口滑出的纳米机器人悄无声息地钻进周启明的耳道，在对方发出惨叫前就完成了记忆提取。
全息屏幕炸开无数个六边形光斑，映得沈霆半边脸像戴了张破碎的黄金面具。
“去B3资料库。”沈霆将提取的记忆芯片嵌入婚戒，“那里有你要的契约原件。”他的战术腰带突然弹出全息键盘，输入指令时，萧悦分明看到某个代码组合与父亲实验室的旧门牌号完全重合。
穿过智能消毒气幕时，萧悦的羊绒披肩突然被强磁力吸在金属墙面上。
沈霆用军刀割断披肩的瞬间，密钥芯片坠地激发出二十年前的立体地图——那个标注“已废弃”的液氮运输支线，此刻正闪烁着与沈霆锁骨伤疤相同频率的红光。
周启明提到的B3资料库竟是间伪装成配电室的密室。
萧悦用虹膜解开三重生物锁时，发现验证系统里早就录入过她的基因信息。
尘封的契约原件躺在防弹玻璃柜里，每页纸都浸泡着会蠕动的液态金属，签名处的鳞状结晶正随着她的心跳频率变换颜色。
“这是用克隆干细胞制作的活体契约。”沈霆的军靴碾碎地上某只机械甲虫，“每个签名者都要献出0.1克海马体组织。”他突然扯开领口，锁骨处的旧伤疤竟与契约末页的封印图腾完全吻合，“令尊当年在我的基因锁里刻入了守护程序。”
酸雨在防爆窗外织成发光的神经突触网络。
当萧悦将契约原件放入解析仪，整间密室突然开始量子跃迁。
沈霆用军装裹住她时，她听见对方胸腔里传来双重心跳声——其中某个频率竟与茶水间析出的淡金色结晶共振频率完全一致。
次日正午，萧悦带着全息证据在员工餐厅堵住了周启明。
这个机械改造人正在用电子喉咀嚼合成牛排，看见她手心里悬浮的基因链投影，刀叉突然熔化成银色液体渗入通风管道。
“他们用《致爱丽丝》当唤醒信号。”周启明的机械义眼开始播放加密视频，画面里二十年前的电子木棉正在沈氏大厦地基处绽放，“每个听到乐曲的知情者，都会被激活埋在后槽牙里的微型液氮舱。”
萧悦刚要开口，沈霆突然带着军用隔离箱出现。
他剪开周启明的头皮，取出发着红光的神经接驳器时，餐厅的全息菜单突然全部变成父亲的手写日记页面。
某段关于“人体运输容器”的记录里，赫然出现了沈霆年轻时的军装证件照。
“去港口。”沈霆将神经接驳器捏成粉末，“当年被抹除的运输记录，就藏在上周收购的集装箱码头。”他说话时，军装袖口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地板上拼出个箭头，指向萧悦在备用服务器机房发现的坐标重合点。
暴雨再次降临的傍晚，萧悦站在港口控制塔顶端。
沈霆的军用直升机在云层中划出DNA螺旋轨迹，她腕间的婚戒突然开始解析集装箱的量子编号。
当某个标注着“花卉”的冷冻柜自动开启，里面涌出的不是电子木棉，而是三百个与周启明同型号的液氮舱。
“契约签名者都在这里。”沈霆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用你的密钥芯片激活核心舱。”他说话的同时，萧悦看见港口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六边形光阵——每个顶点都对应着她这半年追查到的关键证人。
核心舱解冻时喷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父亲的身影。
这个全息投影用实验室密码敲击着摩尔斯电码，当萧悦破译出“办公室”三个字时，所有液氮舱突然开始播放变调版的《致爱丽丝》。
沈霆的军用直升机降落在她身后，旋翼掀起的气流里漂浮着无数个DNA图腾。
凌晨两点十七分，萧悦站在财务部顶层的加密电梯里。
沈霆的体温残留在她肩头，军用防护服的余温正与婚戒的解析程序产生量子纠缠。
电梯门开时，她看见走廊尽头那扇胡桃木门上，电子门牌正用父亲的字迹循环显示着“请勿打扰”。
推开门扉的瞬间，某种生物电流顺着门把手窜入她的指尖。
四十平米的办公室里漂浮着三百张全息纸页，每张都浸泡在淡金色的液态金属里。
萧悦伸手触碰最近的纸页，发现上面的财务数据正在融化成鳞状结晶，而墙角那株电子木棉的枝条上，不知何时开出了六边形的血色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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