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稍作想象，眼前便好似浮现出迟软对着电脑拼命码字干活的场景，偏她幻想出的场景里还带了几分动漫色彩。
譬如迟软的额头上还戴了一个红发带，上面写了“奋斗”两个字，补病历补了一会儿，那双漂亮的眼睛化作线条，卷成蚊香。
迟软一听林霁予的笑声就知道不对劲，“笑什么？”
总觉得林霁予没想什么好东西。
林霁予敛起部分笑意：“回家告诉你。”
到家后，她便找了马克笔开始绘制幻想出来的场景，迟软在边上扶着腰坐的笔直，直到看见那人递过来的画，额角连着跳了好几下。
“问我要肖像权了吗？”她把画推开，“就画。”
“现在问，还来得及吗？”林霁予把小画仔仔细细收好，“想买个画框。”
迟软当即便联想到绪绪旅行回家看见满屋子照片时眼前一黑的场景，果断把那张画拿了回来，“别想，被子晒干了吧，晒干了就回自己屋。”
她学着林霁予昨日那恬淡悠然的模样，奈何腰伤未愈，动作稍大伤患处就跟针刺一般疼。
林霁予甚是贴心，还伸手扶了迟软一把，好叫她借力坐稳，“阿软，其实我好奇你拒绝的原因。”
“你谈过，不是么。”
那就谈不上恐惧或者害怕的，她没有隐藏过自己的好感，迟软也分明看出来了，拒绝归拒绝，大多时候还是会顺着她，可不知为何，她像是不愿挑明这层窗户纸。
要说迟软改了性取向，也不大可能，她似乎对男这个性别格外抗拒，电梯里人一多，她就不去，宁可再等一辆，两辆，直到耐心告罄，等无可等。
问她怎么不上，还有不少空隙，她就会直言：男的太多了，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我不喜欢，等下一辆。
“可我们不熟啊……”指尖卷住一截衣角，反反复复的揉捏，“我真的只知道你叫什么，工作是什么，顶多……再登记了一下你的身份证。”
顺带还留了张身份证复印件，这能叫熟吗，这能谈吗！
这谈了跟抓瞎谈有什么区别啊！
路边逮个人问一问名字就谈上了也差不多就这样吧！
“你想知道什么，”温润眸光在那张洋娃娃一般的脸上流连，迟医生嘴硬，可肉眼所见，又似乎不是，“不论什么，我都会如实坦言。”
迟软心道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关键就是我什么都知道，还非得在装成不知道，问都没法问。
“我也……没什么好问的。”眉头不自主地皱了起来，片刻后就找到了应对林霁予的办法，“而且我也没有拒绝你，你都没明说，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拒绝你的。”
林霁予：……
两个人各怀心思，分明心知肚明讲的究竟是什么事，偏又不说清。
迟软不说清的缘由她自己知道，就是趁着林霁予没说明白的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没那么想接受林霁予。
尽管……
或许的确有点喜欢的成分，但想到走向林霁予沿途要一起处理的那些事，想到林霁予软弱的性格，迟软放弃得干脆利落。
林霁予不说清，是她知晓一旦说清，迎接她的必然是迟软的拒绝，而她还没猜透阿软的拒绝是为什么。
“好吧，”林霁予无奈后退，装模作样去阳台摸了摸她可怜的被子 ，“收晚了，有些潮。”
“那你潮着呗，谁让你只有一床被子。”迟软无声骂了千万句。
大晴天，潮个鬼！！！演，继续演，只要她不接这个茬，尴尬的就是……
然而林霁予压根就没有尴尬的表现，低垂眉梢，像是无可奈何：“我知道了。”
迟软：……
“后天我休假，后天去看电影。”
正好养一养她饱受摧残的腰，省的老了还得拄拐。
“好，我明天去公司请假，先……买票？”林霁予当即拿出手机准备选座。
话题转移成功，林霁予不再卖她的可怜，迟软暗松一口气：“买好了已经，你出人就行。”
不知怎的，林霁予忽然就不吭声了。
迟软还以为，今夜的林霁予也会厚着脸皮来蹭床，结果没有。
此后那日，除了会接送，到点过来帮她打饭，竟是毫无越界试探之举。
电影看得稀里糊涂，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热爱消遣的人，影院的人共情主角，哭得稀里哗啦，独独迟软和林霁予，如出一辙地面无表情。
以为对方会跟着哭，送纸巾时透过屏幕泛过来的光看见了彼此的无动于衷。
“是我没做好功课，”散场之后，林霁予有些懊恼，她以为热门高分会是部质量不错的电影，熟料只是为了苦情而强行苦情。
实在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亮点。
“不要紧，我很少会掉眼泪，”耳畔传来附近的人带着哭腔说要二刷三刷要吹爆这部电影的话语声，迟软轻叹一声，“或许是传说中的哭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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