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着船板,像在应和着灯塔的光。艾琳娜知道,无论是海上的灯塔,还是心里的灯,只要有人愿意守护,愿意为迷路的人点亮,就永远不会熄灭。
那些在时光里传承的守护与指引,就像海浪写给大地的信笺,总会被懂的人,轻轻拾起。
告别渔火岛,沿着海岸线向西行至陆路,换乘骆驼穿越戈壁半月有余,一片被黄沙半掩的土坯房出现在视野中。
残垣断壁间,几株枯槁的胡杨歪斜地立着,风穿过断墙的窟窿,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呜咽——这里便是丝绸之路上曾经繁华的“驼铃镇”。
镇口的老榆树下,坐着位裹着羊皮袄的老者,手里摩挲着个铜铃,铃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见众人靠近,他摇了摇铜铃,“叮铃——”一声清越的脆响,竟压过了风声。
“这是‘引路铃’,”老者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以前商队进镇,头驼都挂着这铃,声音能传三里地。”
艾琳娜好奇地问:“现在怎么听不到驼铃声了呢?”老者叹了口气,
“唉,自从新的商路开辟,这镇上的商队越来越少,驼铃也渐渐没了声响。三年前一场沙暴,好多房屋被埋,人也都走光了,就剩我这把老骨头还守着。”
小托姆看着那棵老榆树,树皮干裂,却依然顽强地扎根在沙地里。“这树也有年头了吧?”
老者点点头,“这树啊,比我年纪都大,以前商队的人都在树下歇脚,它就像镇里的守护神。”
正说着,远处的沙丘后突然扬起一片沙尘,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老者警惕地站起身,紧紧握着铜铃。
随着沙尘逼近,几头瘦弱的骆驼驮着货物缓缓走来,领头的骆驼脖子上挂着一个铃铛,虽然声音微弱,但那熟悉的节奏让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是商队!终于又有商队来了!”他急忙迎上去,铜铃在风中欢快地响着,仿佛在唤醒这座沉睡已久的驼铃镇。
老者姓马,是镇上最后一户居民,大家都叫他马伯。他领着众人穿过废墟,脚下的黄沙里不时踢到陶器碎片、生锈的铜钱,甚至还有半截骆驼的骸骨。
“这里以前是货栈,”他指着一处相对完整的土房,“能装下二十峰骆驼的货物,波斯的地毯、西域的香料、中原的瓷器,堆得像小山。”
土房的墙角,堆着些褪色的账本,纸页被风沙浸得发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写着“道光二十三年,收胡商阿古拉香料三驮,付纹银五十两”。
小托姆小心地翻开一页,墨迹虽淡,却能看出记账人的认真,连每驮货物的重量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是‘通商簿’,”马伯蹲下身,用袖子擦去账本上的沙,“记了镇上百年的买卖。
我爷爷在上面写过,光绪年间有支英国商队,带来的玻璃镜能照见头发丝,全镇人都跑去看稀奇。”
他指着账本最后的空白页,“民国以后,火车通了,商队就不来了,最后一笔账停在1946年。”
穿过货栈,是片被沙丘半掩的广场,中央立着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丝路通衢”四个大字,笔画被风沙打磨得模糊,却仍透着当年的气势。
“这碑是镇店之宝,”马伯抚摸着碑石,“传说当年玄奘西天取经,曾在这里歇脚,还在碑上题过字,可惜被风沙埋了大半。”
正说着,远处的沙丘后传来“沙沙”声,几峰野骆驼探出头,警惕地望着他们。
“以前是家养的,”马伯叹了口气,“主人走了,它们就野了。以前每峰骆驼都认识路,能在夜里凭着星星找到水源,现在……怕是也忘了。”
艾琳娜注意到,广场边缘有口枯井,井口盖着块厚重的石板,上面刻着个“水”字。
她试着推开石板,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井底竟还积着些浑浊的水。“这井还有水?”
“是‘甘露泉’,”马伯眼睛亮了些,“百年前挖的,再旱的年景都没干过。三年前风沙太大,把井口埋了,我上个月才把它挖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袋,倒出些种子撒在井边,“是从老家带来的梭梭籽,试着种种看,说不定能活。”
小托姆突然指着货栈的墙壁:“那是什么?”只见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像文字又像图画,有的像骆驼,有的像星星,还有的像河流。
“是‘路引符’,”马伯的声音带着敬畏,
“老辈人刻的,说能给商队指路。这个像星星的,是说遇到迷路的夜晚,跟着北斗星走;这个像河流的,是说沿着塔里木河能找到水源。”
他指着其中一个模糊的符号,“这个我也看不懂了,镇上的老人们都走了。”
风突然大了起来,黄沙卷起,迷得人睁不开眼。马伯拉着众人躲进货栈:“是沙暴!以前商队遇到这个,就靠这土房躲灾。”
透过门缝,只见风沙像黄色的巨浪,拍打着断墙,那些野骆驼惊慌地乱跑,竟朝着沙漠深处跑去——那里根本没有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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