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多少水全凭手感,多一分少一分都知道,机器闸看着精准,却没这分寸。去年有人想把分水闸换成电子的,被老人们拦下来了,说这是村里的秤,不能换。”
正说着,戈壁上来了几个开着钻井车的人,在田边架设机器,准备打新机井。“是来搞灌溉的,”木河的脸色沉了沉,
“他们说坎儿井出水慢,打机井又快又方便,还说要把暗渠填了种庄稼,说这样能多打粮食。
我们说这坎儿井是活的水脉,填了会破坏地下水,他们还笑我们‘守着老古董渴死’。”
傍晚时分,夕阳为戈壁镀上一层金红,雪水在暗渠里流淌的声音格外清晰。木老爹突然拿起油灯:“跟我去看看暗渠。”
众人跟着他钻进低矮的渠口,暗渠里凉爽湿润,墙壁上的砖块拼得严丝合缝,头顶的竖井投下细碎的天光。
“你看,”木老爹指着渠壁的砖缝,“这是‘干摆法’,不用水泥,全靠砖块咬合,却能防渗漏,比现在的混凝土还结实。”
小托姆突然发现,某些竖井的井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有的像水滴,有的像火焰。“这些是什么?”
“是‘护水符’,”木老爹解释,“老辈人传下来的,说刻上这些符号,能保佑水脉不断,井渠不塌。你看这个像水滴的,”
他指着其中一块砖,“是说这口井的水最甜,适合浇果树,都是辈辈人试出来的门道。”
夜里,坎儿井的水在暗渠里流淌,发出叮咚的声响,像天然的乐曲。木老爹坐在凉棚下,望着天上的星星:
“以前管水有‘三不违’,不违农时,不违水情,不违人心。
那时的水像懂事的娃娃,你敬它,它就滋养你,哪像现在,机井越打越深,地下水位越来越低,坎儿井都快渴死了。”
木河在一旁修理闸门,说要明天就去县里反映,求他们保护坎儿井。
接下来的几日,村里的老人们都行动起来,有的整理“水脉谱”当证据,有的在暗渠边插警示桩,木老爹则带着木河教孩子们认水脉、
学修井,说就算有机井了,这坎儿井的本事也不能丢,留着给后人看看老祖宗是怎么在沙漠里找水的。
当水利专家赶来考察时,整个坎儿井村都沸腾了。
专家们看着“水脉谱”上的记载,摸着暗渠里的“干摆砖”,连连赞叹:“这是古代水利的活化石啊,比任何机井都珍贵!”
离开坎儿井村时,木老爹送给他们每人一个陶制的水瓢,瓢柄上刻着个“水”字。“这瓢要舀活水,”他把水瓢递过来,带着雪水的清凉,
“能尝出水里的甜,就像做人,要清清白白,才能立得住。水可以引,可老祖宗的法子不能忘,那是用血汗换来的活命道。”
走在戈壁的小径上,身后的绿洲渐渐缩小,坎儿井的水流声仿佛还在地下回响。小托姆握着水瓢,突然问:“下一站去哪?”
艾琳娜望着南方的盆地,那里隐约有座盐井的轮廓。
“听说那边有个‘盐泉镇’,村民在盐井里汲水熬盐,晒出的盐雪白晶莹,只是现在,精盐厂越来越多,土法熬盐的人越来越少,盐井边的灶台都快凉了……”
雪水的清冽还在舌尖残留,艾琳娜知道,无论是蜿蜒的暗渠,还是泛黄的水脉谱,那些藏在戈壁里的智慧,从不是与自然的对抗,而是对天地的顺应——
只要有人愿意守护这片珍贵的绿洲,愿意传承挖井护水的匠心,愿意把祖辈的生存哲学融入每一段渠、
每一口井,就总能在干涸的大地上,留住生命的脉络,也让那份流淌在水流里的坚韧,永远滋养着每个与水相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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