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需要肾么？可是不是常说割肾以后，身体会受很大的影响？我要是割肾了，以后就不能干重活了。我没什么存款，割了怎么生活。”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黎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悄悄看了一眼钱母的表情。
“是很严重的肾病，自然是需要肾源的，你能不能帮帮她，钱鸣成绩优秀，在学校和同学关系也很好。照这样发展下去，必然能够让大家都满意人才。”钱母现在很担心钱鸣没肾源，死在了十几岁上。
她花了十几年培养的人，到如今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你说的意思我都懂，只是这个事情只怕不会太简单。你要知道肾对一个人有多重要。
我们村子里，当初有些人没钱，为了买一个什么手机，去卖肾，结果钱没拿到，肾也被人拿走了，现在一直靠药养着。你说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那些年很流行买智能手机，智能手机又才出来，贵得抵得上普通农村家庭一两年的收入了。
有些人为了能够尝试新手机，不惜牺牲自己，走了黑路子去卖肾，结果进了黑诊所把肾拿走了，自己还染了一身的病。
黎母担心的也是这个。
“你是担心取肾会得病么？放心好了，会去正规医院做手术的，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问题。”钱母告诉黎母。
黎母还是不放心，她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毕竟人是有两个肾的，要是去掉一个，那剩下的一个的负担就加重了。万一以后我要是得个什么病，谁拿一个肾给我？”
“这……”
“钱鸣都是给出去的人了，我一点也不担心她的未来。再说了，您不是也说她很优秀？一定会有其他办法救她的。”
说到底黎母是不想给钱鸣捐肾的。她从钱鸣小时候就把钱鸣给扔了。到现在已经过了多年，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把女儿找回来。更别提为女儿捐肾了。
“你是钱鸣的亲生母亲，怎么能不为钱鸣着想？你当初换了钱鸣的事情，我都不和你计较了，你竟然这么绝情。”她现在都要被气死了，要是她的肾能够给钱鸣配型，她早就把肾给钱鸣了。
她还只是钱鸣的养母。
看看钱鸣的生母，竟然听说要捐肾给钱鸣，给出了各种理由。
黎母道：“不是我绝情，钱鸣当初就是因为优秀，才被我送给你们钱家的。现在她生病了，自然也是你们钱家管。再说了我的肾太老了，钱鸣用着也不合适。”
黎母说着就要赶钱母走。
钱母从包里拿出一大把现金，黎母并不准备要，倒是黎父从屋子里头出来，见到钱母手中的钱，笑脸盈盈对着钱母。
“这位夫人别生气，妇道人家不懂事。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您也别往心里去。请问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到夫人么？”他两眼放光看着钱母手上的钱，还想着这么厚应该有好几万。
钱母冷声说：“你是钱鸣的父亲？”
黎父刚刚已经停了自己老婆和钱母的对话，他笑着说：“我是。当初老婆子不懂事，鱼目混珠。真是对不住夫人。夫人如果需要帮钱鸣找肾，我可以代劳的。我的肾很好，不老。”
钱母将手中的一大把钱放回了口袋里。
黎父失落地看着一大把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他说：“我们坐下谈谈。”
黎父刚坐下来，就听黎母小声说:“你怎么就坐下来了？你知道她来是要做什么的吗？你舍得你的肾？”
他自然是知道钱母是来做什么的，他在房间里把一切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到了钱母的豪气。
他想当初在医院，能够得到医生毕恭毕敬的家庭，应该身份不简单。
当然了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自己的老婆做得利索。
她可以在人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女儿换了。可是他不能，他本身就想着能给儿子创造好条件。
看着钱母的包，他在电视上见过，没有几万块拿不下来。
当她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的时候，他原本对身体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什么身体，都不如钱母手上的钱来得直接。他想自己是钱鸣的亲生父亲，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钱鸣不是一样要负责么？
所以他在黎母拒绝之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他其实是知道的，在这里和钱母谈话，谈的就是条件交换。
现在是人家有求于他，他可以喊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四点了，你去做饭吧。”黎父显得有些不耐烦。
黎母看了一样黎父，离开了房间。
钱母道：“你应该知道钱鸣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愿意帮钱鸣，给她一个肾么？”
黎父微微点头：“当然愿意，钱鸣是我的亲生女儿。只是我们家庭条件困难，我又是个做农活的。你也知道，只剩一个肾的话是做不了重活的。如果不能保证我的生活，我只能遗憾拒绝了。”
钱母说：“这是当然了，你想要什么工作，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可以帮你想办法。”
黎父摇摇头：“我丢了一个肾，不能做重活。你们家公司里头的文职工作，我又做不来。”
钱母立即明白了黎父的意思，她从包里拿出几捆钱，说：“我身上只有十万块，如果你觉得少了我还能给你五十万，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
黎父拿着一捆捆人民币，魂魄都跟着钱跑了。
“你听到了我说的话了么？”钱母问道。
黎父说：“当然了，我答应了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了。这点你不用担心。”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他一连数了好几次，这些钱有多少捆。一番过后，他觉得不过瘾，又把绑钱的纸条给取了下来。
在钱母看来，黎父这一行为简直就是对自己修养的侮辱。她从未见过这样贪财的人，能够直接把喜欢钱这几个字，写在脸上，并付出实际行动。
“那我们明天出发去京都？”钱母实在看不下去了。
黎父许久才反应过来：“好的，你喜欢什么时候去京都，就什么时候去，我没问题的。剩下的五十万，记得打给我。”
他眼里只有钞票，根本不想和钱母有任何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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