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扬瞧他好事，于是问：“大爷，我找朋友，他家在顶楼，这里乌漆麻黑的也找不到在哪个顶楼。”
老大爷沧桑幽黑的脸疑惑得很：“问楼号啊，打电话问楼号，我帮你指路。”
“他刚搬来忘记了，我找他有事，一个体格健硕，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很好认，您应该有见过吧？”
程飞扬也不怕丢人，开口胡言乱语，老大爷看他的眼神像个傻子：
“自己住哪能忘了？打电话问房东就行了？下雨天的又大晚上不问清楚怎么找？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不靠谱。”
程飞扬选择忽略：“老大爷您见过我朋友吗？”
老大爷狐疑的看了他一会，随后鄙夷的吐口痰：
“见过，住我老乡楼上，每天叮叮叮咚咚的，吵到我老乡不安宁。你朋友很不讲道理，又没素质，嚣张不行。”
“不好意思，我等下去劝劝我朋友，他一向这样欠管教，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态度良好，言辞诚恳，成功得到老大爷信任，取到具体位置，程飞扬装扮一名外卖员来到十三巷503号。
按黄毛所讲，里面大概有七八个打手，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叫德彪，是他们的老大。黄毛是德彪的手下，但由于不是特别信任，每次来在村口都是蒙住脸让人带上楼。
可见这个德彪生性多疑。
“你好，外卖！”程飞扬粗声喊完，房间打麻将声瞬间停止。
铁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光头凶巴巴的吼：“妈的有病！老子没点外卖！”
“两打啤酒和炸鸡不是你们点的？上面地址是这里啊！”
程飞扬假装害怕后退，拿紧外卖要走。光头男又把他喊住：
“等下！东西转卖给我们，多少钱。”
“这怎么行，别人的东西。”
“啰嗦什么，让你给就给。”
光头男打开门拿出几张红牛甩给他：
“你和别人分一下，这个给我。玛德，这里全是快餐，就没一家正经能吃的。刚好饿了，省得去买。”
程飞扬拿紧外卖不放，光头男霸道惯了，直接上手抢。
见时机差不多了，程飞扬眼神一凛，快速抓住光头男手腕，紧接着连环踢。
“老……”
光头男正大喊，头部立马中拳，力度极大，他门牙当场掉落。
屋内打麻将的人察觉外面不对劲，有人出来查看，门突然全部打开，一件宽大湿哒哒的雨衣，甩进屋内罩住他们的视线。
等屋内的人发现有人闯入已经来不及作准备，七八个打手打得防不胜防。
德彪瞧情势不对要翻下楼，程飞扬一个酒瓶抛出去：“跑？老子让你跑！”
屋内的啤酒瓶一个一个扔过去，只要德彪动一下，脚下立刻有啤酒瓶破碎。
“不是很能吗，跳下去给老子看看。”
德彪终于看清来人是谁，程飞扬在苏市出了名的不要命，德彪不是贩毒但因他名气在外，好奇打听过程飞扬。
“程飞扬！操，老子没贩毒！”
“你贩毒就不需要老子上门找你了，我手下随便一个人搞定。”
德彪护住头部，气急败坏大吼：“既然这样你什么意思！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别忘江湖规矩！”
直到所有啤酒瓶扔完，程飞扬藐视着他拍拍手：
“谁跟你混一条江湖，别脏了老子身。”
楼顶都是碎玻璃渣子，德彪无处下脚，屋内打爬的小弟躲在里面不敢出来，老大挨抽他们也不敢逃跑。
所以德彪窝着一肚子气：“那你发什么疯，逮住人随便咬！”
“砰！”德彪冷不丁让只花瓶扔中。
他抱住脚惨叫：“我靠你妈！”
程飞扬无视他的痛苦，直接问道：“下午刑警队发生的事是你安排的，还是另有其人。”
德彪惊讶停下惨叫，眼神惊慌躲闪：“什么事，我不清楚。”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砰砰砰！”楼顶的花盆砸德彪身上然后滑落。
在下一个花盆正中他头部砸来时，急忙喊停：“不是我！”
“讲。”
“李大成出事谁敢这时候招惹是非，我不过是被逼的。”
德彪愤恨的把事情来源讲清楚：
“昨晚有人找到我，要今天中午拉车煤气罐炸警局，完事后帮忙安顿家人外加五百万。另外再找人在路上干掉国际刑警队长车臣枫，给五百万。
我是一点都不想接，李大成出事后我又逃不出苏市，好不容易躲里面安分一段日子，谁愿意出去冒险。但我没办法啊，来的那个人权利太大，随便能弄死我一个。我被逼的。”
程飞扬：“你说的那个人，曹文杰？”
德彪双目顿时震惊的看向程飞扬：“你怎么知道？”
程飞扬不屑笑了笑，把手擦干净，目光看向屋内所有人：
“警察马上来，你们最好在这里等。如果逃跑，你觉得跑出去被他捉住安全，还是我们的人捉住安全，自个儿掂量掂量。”
楼下警车逼近，刺耳的警笛声吵醒所有街坊，八卦群众很快站满狭窄的小巷。
程飞扬在人群中看见熟悉的身影，穿上雨衣戴上头盔，悄声无息的离开城中村。
夜深，小雨转变成大雨，路上没行人，医院门口值班人员全躲进保安室。
程飞扬低下头来到住院部后围墙，熟练利落的冒着大雨爬上五楼。
回到病房，把衣服换掉，先是出去和菲林简单说两句话，接着躺回病床打开手机。
车臣枫没有回他信息。
忍不住失落，虽然知道他现在很忙，但程飞扬猜测故意不理睬的成分很大。抱住手机发呆了一小时，预计那边从城中村回来了，才敢拨打车臣枫电话。
“嘟嘟嘟……”
一直没有接通。
再打第二遍，还是没有接通。
程飞扬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鼻子忍不住发酸。车臣枫为什么总喜欢不理人，为什么总喜欢冷处理。对他为什么就那么狠心无情。
如果是别人，他会吗，车臣枫绝对不会。程飞扬从来没见过他对任何一个人这么无情，唯独对他程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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