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衔呆坐在那儿，满脸的不可思议。
“娘，你这是骗我的吧……”
闻知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然的抬头看着她。
沈青衔有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们竟然都不是沈盛远的孩子。
“可是，我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就连哥哥也因为自己没有能够阻止丰溪村的事情感到自责。”
“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我们都不是沈家的孩子？”
沈青衔只是有些难以接受，虽然沈盛远对她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
可是那毕竟是陪伴了几十年的爹，当做了自己最亲的人。
闻知瑶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需要的是时间愈合。
“我知道现在才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确是有些残忍，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当初我跟着王上离开了苍国，去西域，正好就是西域皇权变更的时候。”
“我们两个自身都难保，又哪里有这个本事能够将你们兄妹两个带出来。”
闻知瑶叹了口气，看着她，眼里都是慈爱。
“我知道，这对于你跟阿玉来说的确是不公平，这件事情我和王上也有想过，瞒着你们未必就是坏事。”
“可是现在出了丰溪村的事情，如果我再不说出来，你跟阿玉都会受到牵连。”
沈青衔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总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过了一会儿她才找回了一点理智“那爷爷知道吗？这件事情。”
闻知瑶摇了摇头。
“当年怀上你跟阿玉的时候，我就已经嫁到了沈府，所以外人都以为你们是沈盛远的孩子。”
“可是沈盛远是知道的，我跟他之间根本就没有夫妻情谊，我也从不让他进我的厢房，孩子是不可能是他的。”
闻知瑶说道这里目光闪过一丝的厌恶。
沈青衔更是吃惊“那他既然知道我们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他还……”
闻知瑶冷哼一声“你们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虽然他知道你们不是他的孩子。”
“但是只要娶了我，江南闻家就能够成为他的靠山。”
“我们两个成婚之后，他就做了太傅，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至于你们两个，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们不是他的亲生的。”
“闻家和沈家的婚事完全就是一场交易，我爹，也就是你爷爷，他当初想要的就是将我留下来。”
“要我接手闻家，从不问过我是否愿意。也从不问我想要做什么，想要与什么样的人成婚过一辈子。”
闻知瑶似乎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叹了口气，声音里也是透着一丝的疲惫。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眼看着是要隐瞒不下去了。”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你就都明白了。”
之后闻知瑶没有再多说，马车滚滚的朝着前面走去。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燕君赫在外面说了一声到了。
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沈青衔这才看清楚了面前是什么地方。
是天牢。
闻知瑶下了车，站在她的身边，也是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牌匾。
“进来吧。”
燕君赫走过来，看了看沈青衔，也没有多说，就示意她先进去。
这天牢里关押的都是重犯，是大理寺卿郭大人掌管的地方。
一个官员看见来人，赶忙上前行礼。
燕君赫沉声开口“带我们去看看沈大人。”
沈盛远就被关在最里面，这里阴暗潮湿，空气里还有一股子的发霉味道，糅杂着血腥气，并不好闻。
那个官员带着他们去了一个牢房门口。
扭头看去，就看见沈盛远穿着一身的囚服，坐在牢房的中央。
“沈大人，有人来看你了。”
那个官员伸手敲了敲牢房的门框。
沈盛远这才像是听见了声音，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抬头看过来。
随后双眼竟是一亮，激动的跑过来。
“知瑶，知瑶你终于过来看我了。”
沈盛远伸手从栏杆里伸出来，想要抓住什么。
闻知瑶却是朝后退了一步。
沈盛远这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转而看向了沈青衔。
“青衔，你们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沈青衔看着这样的沈盛远，心里难免唏嘘。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没有开口，倒是闻知瑶先叹了口气。
“看在你照顾青衔还有阿玉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已经求了皇上饶你一命。”
沈盛远面色一喜，紧接着又听见闻知瑶开口。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会被剥去官职，贬为流民个，发配边疆做苦力。”
“以后皇城也不会再有沈盛远这个人，史册上也不会留下你的名字。”
说到这里，沈盛远的脸色一片煞白。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闻知瑶皱着眉，但是语气还算平和。
“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也应该早就料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停顿了一会儿，沈盛远却是涨红了脸，双手拍打着牢房的门。
“宇文澈呢！宇文澈在哪里！我帮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让他帮我求个情不为过吧？！”
“我是沈太傅！我是沈太傅！”
沈盛远抓着牢房的门，拼命的说着什么。
闻知瑶更是厌恶的皱着眉头。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当初你因为什么娶的我，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沈盛远怒瞪着眼“不是的！不是的！都是你们，都是你跟宇文澈算计的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沈盛远蓬头垢面的，发疯似的怕打着牢房的门。
燕君赫感觉有些危险，上前一步，伸手挡在了沈青衔他们面前。
“沈盛远，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燕君赫声音低沉，但是却不容反抗。
沈盛远逐渐的平静下来。
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青衔，燕将军，我还有话要单独跟她说，烦请你们避一避。”
沈青衔刚才看见了沈盛远这样的反应，还有些不放心。
可是闻知瑶却是摆了摆手。
“你们先出去吧，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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