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打开了布加迪威龙的车门，他钻入了银灰色的弧线之中，此时，一滴雨水落在了车窗上。
“下雨了？”路明非抬了抬头，车窗外现在是深水一般的夜。
由于最后一件拍卖品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拍卖会结束后，他们又得去接收他们竞拍得来的拍卖品。等他们走出威廉河谷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李嘉图，你要不要找学校装备部的人来接你？他们的火箭还停在停机坪上。谴调费只用一百万美金。”
“不要。”路明非非常正义凛然地说，“我要省钱。”
他点起了布加迪威龙的油门，这辆路鸣泽送他的Grand Sport LOr Blanc，银灰相间，8升W16四涡轮增压发动机，百公里加速时间2.5秒，
油门轰鸣，布加迪威龙起得飞快，银灰色的长脊掠过银弧。整座布鲁克林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银色利刃在拐闪。
天空倒下大雨，布加迪威龙的车灯交织着密麻的雨线。
“布鲁克林12点以后就没人了吗？”路明非越开越有些好奇，“八大道唐人街十二点以后还有人卖烧烤呢。”
“今天是秘党的聚会，威廉河谷附近的地方早就被秘党控制了。”苏恩熙说。
“这么大排场啊。”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加图索家族、蛇岐八家这种有门有户的。他们出门的派头就和一个国家的总统差不多。
苏恩熙突然点开了车内的音响，她划拉了几下，一首《命运交响曲》直接在车内响起。阴暗、冷酷、威严的声音响起，弦乐与单簧管齐奏，接着是一声巨响后的余音，弱音蛰伏蔓延。
“李嘉图，你知道贝多芬吗？”苏恩熙问他。
“当然知道啊。小学音乐书上就有他。卷毛，带着个红领巾。”在路明非小学那个杜甫李白都会被画上枪管械的年代，他还曾经在这个大音乐家的画像上画过仙女棒。
“贝多芬在谱写《命运交响曲》的时候，他的耳聋已经完全失去了治愈的希望，他热恋的情人朱丽叶伯爵小姐因为门第原因离开了他，但他还是写下了《命运交响曲》，我们现在听到的就是《命运交响曲》的第一章，在这一章里，命运沉默、冷酷，让人捉摸不定。”
“啊？”
万万没想到，都这个年纪了，路明非还要在这里收听名人名言。这种不一般是什么升旗仪式或者百日誓师大会上说的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命运怎么对待你，都不能被命运击垮，李嘉图。”
“啊？”
路明非只觉得，就算这是什么薯片师姐提前准备好的打鸡血行动，她也显得很不专业。
“停车！停车，李嘉图！”苏恩熙突然开始在副驾上大喊大叫。
“啊？”路明非心想这薯片师姐不会什么时候开始中邪了吧。她从刚才开始就很不正常。
“李嘉图，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买包！”苏恩熙说道，“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还是来到布鲁克林，我还有包包没有买！回到卡塞尔学院之后就没机会了！卡塞尔学院不让寄快递。”
……
“可是，现在这个点，所有的奢侈品店都关门了。”路明非说。
“钥匙。你有钥匙，李嘉图。”苏恩熙说。
“我哪来的钥匙？”我要是有奢侈品店的钥匙，我至于穷得像是敲钟的和尚吗？
“不，我说的是言灵·钥匙。”
……
薯片师姐说的是，路明非从源稚生那里复制来的言灵·钥匙，这个言灵可以打开世上所有的门。
路明非在威廉河谷的总统套房跟橘政宗交底的时候，薯片师姐就在他旁边。所以她自然知道这一切。
“师姐，你这是要去偷啊！”
“我肯定会付钱啊，李嘉图。”苏恩熙说，“我既然有办法从银行卡里借钱，当然有办法在银行卡里付钱。我买完包以后，gucci的总部银行会直接多上我这次买包的钱。”
“师姐……师姐我们gucci专卖店怎么走？”路明非立刻调转了话头。对于富婆要买包这种事情，他路明非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正好还有机会见识一下富婆买包的品味，将来可能还能用在自己媳妇身上。
“李嘉图，你接下来听我的。左拐。”
《命运交响曲》突然斜拐过一个大音阶，路明非的布加迪威龙拐过口的时候，《命运交响曲》像是洪流涌起。
“加速。”
雨水在加速的布加迪威龙上疯狂拍打。洪流，倾泻的洪流一样奔涌。
“右拐。”
洪流右扑，整片大雨倾向左侧，雨刮器疯狂摇摆，路明非眼中像是一个疯狂闪烁的黑白电视。
“开过了！开过了！掉头，李嘉图！掉头！”
……
有时候，路明非觉得薯片师姐像是昂热校长。她的身体里装着一只嘶吼的狮子。
路明非突然踩下急刹车，她准备掉头转向。他准备用言灵·钥匙打开Gucci专卖店的柜台。
轰！
但就在这时，车灯照亮的大雨中，一枚燃油弹穿堂而过。
伴随着巨大的炸裂声，被炸得粉碎的玻璃像是冰晶花片一样飞舞。车灯照射的尽头，巨大的火焰正在屋檐下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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