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和吴痕屏住呼吸，跟随着那群沉默的壮汉，在滚烫的沙海中前行。
没走多远，一个简陋的祭坛出现在他们眼前。
祭坛由几块粗糙的黑石堆砌而成，而在祭坛的正上方，
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酒壶，正凭空悬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这？”林七夜通过精神链接对吴痕吐槽，“走了半天，就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
“别出声，看他们要做什么。”吴痕的声音冷静得像一潭死水。
只见那几个壮汉将沉重的木桶放在祭坛下，然后一字排开。
领头的大汉深吸一口气，突然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伟大的酒神啊！我们又来啦！想我们了没啊！”
他的声音又干又涩，调子跑到天边去了。
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群肌肉虬结、面容粗犷的壮汉，竟然开始手舞足蹈。
他们的动作极其笨拙，四肢僵硬，像是喝醉了酒的狗熊在跳芭蕾，毫无美感可言。
“我操……”林七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什么邪教仪式？尬舞祈福？”
“不是祈福，是交易。”吴痕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金色酒壶，“他们在取悦它。”
“取悦一个壶？这届神仙的品味都这么奇特吗？”
林七夜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这他妈不就是远古版的偶像打投现场？谁跳得好谁就有酒喝？”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群大汉跳得更起劲了。
他们一边跳，一边用嘶哑的嗓音唱着不成调的歌谣，歌词内容无非是赞美酒神多么伟大，美酒多么香醇。
场面荒诞到了极点。
然而，那悬浮的金色酒壶似乎很吃这一套。
当大汉们的舞蹈跳到最滑稽的部分时，那金色酒壶的壶身轻轻一晃。
“嗡——”
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紧接着，一道金色的酒液从壶嘴中倾泻而下，如同细长的瀑布，精准地注入到下方的木桶之中。
“哦哦哦！酒神大人万岁！”
“感谢酒神大人的恩赐！”
大汉们爆发出狂热的欢呼，仿佛刚才那段尬舞是什么了不得的成就。
林七夜和吴痕躲在沙丘后，面面相觑。
“真给了？”林七夜咂了咂嘴，“这神也太好糊弄了吧？”
“规则。”吴痕低声道，“这个空间的一切，都遵循着某种既定的规则。
飞行会引来猎手，而唱跳，能换来美酒。”
很快，几个木桶都被装满了。
大汉们心满意足地抬起木桶，准备返回城池。
就在这时，队伍末尾一个看起来最瘦弱的大汉，对领头的人喊了一句：“头儿，我撒泡尿，马上跟上！”
这个大汉，就是他们口中的“老六”。
领头的没好气地挥挥手：“快点，别磨蹭！”
老六应了一声，便独自一人走向了旁边的沙丘。
机会！
林七夜和吴痕的眼中同时闪过一道精光。
“动手。”吴痕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林七夜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那老六刚解开裤腰带，准备放水，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吴痕的身影紧随其后，将昏倒的老六拖到沙丘背面，动作干净利落。
“搞定。”林七夜拍了拍手。
“你来。”吴痕看着林七夜，“你的变形术更完美。”
林七夜点点头，他伸出手指，在自己脸上一阵揉捏。
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咔”声，他的身高、体型、样貌，
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变得和地上的老六一模一样。
他又迅速扒下老六的粗布麻衣换上。
“怎么样？”林七夜压低嗓子，声音也变得和老六一般无二。
“天衣无缝。”吴痕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破绽，“我在这里看着他，你进去探查情况。
记住，这个‘老六’似乎不爱说话，这对你是个优势。”
“明白。”
林七歪了歪脖子，感受着这具新身体，心跳微微加速。
潜入，正式开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刚方便完的样子，小跑着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磨磨蹭蹭的，掉茅坑里了？”领头的大汉回头瞪了他一眼。
林七夜只是低着头，闷声不吭地走到队伍最后，扛起属于老六的那个木桶。
那大汉见他这副怂样，也没再多说，只是嘟囔了一句：“还真是个闷葫芦。”
队伍里的其他人也见怪不怪，显然，真正的老六平时就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没有人起疑。
林七夜表面平静地跟在队伍中，实则一双眼睛如同最高精度的扫描仪，飞快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黑色城门再次缓缓打开，一行人扛着酒桶，走进了这座被时间遗忘的古城。
城内的景象让林七夜瞳孔微缩。
街道由巨大的石板铺成，两旁的建筑风格粗犷而古老，充满了蛮荒时代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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