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慕白清冷威严的声音自阁楼传出。
显然想以此震慑众人。
可长老们正在气头上，岂会轻易罢休。
依旧叫嚷着要他给个交代。
这般大动静，自然引来众多弟子围观。
对他们而言，这简直是宗门赐予的无上荣光。
我天元剑宗掌门，为门下弟子，不惜对化神大能出手，更将其彻底斩杀。
如此惊天壮举，世间各宗哪还有这般威风事迹？
日后行走江湖，纵遇高阶修士，这都是能挺直腰板的底气。
"我说师尊，掌门创下如此壮举，不该与有荣焉吗？
跑来这里找段宗主讨说法，您到底想要个什么交代？"
碧木峰座下一名结丹亲传蹲在树梢上，语带戏谑地质问自家师尊。
莫天机狠狠瞪去一眼——老子自打站在这儿就未曾开口，你是眼瞎不成？
"滚一边去！"
其他弟子见有人带头，顿时群起响应。
"要我说，诸位师叔师伯也就敢在段宗主面前耍威风。
等百里掌门归来，你们若还能这般硬气，弟子挨个山头磕头赔罪！"
"弟子愚钝，实在想不通诸位想要什么交代。
若真提前告知围杀玉龙霄之事，你们会同意？"
"此事发生在道德宗地界，难不成人家道德宗也要为此议个天翻地覆？
等吵出结果，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弟子更好奇的是，莫非还要我剑宗交人不成？
且不说韩师弟如何，那两位剑子可不止是天元剑宗的人。
若为顾全大局而退让，道德宗怕是要第一个打上门来！"
众弟子七嘴八舌，将心中郁结尽数倾吐。
这番唇枪舌剑反倒让长老们冷静下来——细想之下，此事确实别无他法。
可他们心头那道坎终究难平。
毕竟谁能料到，与道德宗联手竟真能令玉龙霄神魂俱灭？
段慕白负手立于阁楼窗前，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
他何尝不明白诸位长老的忧虑？
这些日子，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辗转难眠？
但此刻更令他欣慰的的是，剑宗内有这样一群弟子。
他们个个是通晓事理的激进派。
不盲目冲动，但为了宗门荣誉，若是天之将倾，也敢毅然举剑！
但此事已然闹到这般地步，终究还是要给众人一个说法。
既然自己难以解释，那就只能效仿掌门师兄了。
"推责大法"——这招虽不厚道，但确实好用......
"诸位..."
他声音略显沙哑地开口，阁楼外顿时鸦雀无声。
"当我初闻此讯时，心中震撼比诸位更甚。
心中更是将掌门师兄骂了何止千遍万遍？
如此惊天之举，为何要将我等蒙在鼓里？"
段慕白长叹一声。
"可细想之下，最煎熬的难道不是掌门师兄吗？
他宁愿将宗门重担一肩扛下，也不愿让我等为此忧心忡忡。
作为副宗主，我实在失职......
在宗门面临如此危机时，竟还能安然度日......"
他声音渐低，带着几分哽咽：
“此间事了，这副宗主之位，理应由贤能登之。
慕白实在有愧于宗门，有愧于诸位啊......”
话音一落，阁楼外已是一片死寂。
众人皆被这番肺腑之言所震撼。
众长老面面相觑，脸上怒容渐渐化为愧色。
更有甚者，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臊红了耳梢。
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激昂的呼声：
"段宗主也不知情啊，为什么要怪到他头上？"
“他夹在中间，两面为难，却还要承受诸位长老的指责，这太不公平了！”
“这般好的副宗主，世间难寻啊！
“段宗主万不可卸职啊！”
"哼！谁要敢再提卸任之事，我...我...我恨他一辈子！"
要知道，不少弟子在结丹之后，凝练飞剑的关键环节，都是由段慕白亲自教导。
在他们的心中，段慕白早已算得上半个师尊，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
长老们的头垂得更低了。
"是老夫考虑不周......"
"段宗主言重了，我等不敢有问责之意......"
"此事...此事确实怪不得段宗主......"
“段厮，这次就原谅，下次万不可这般口无遮拦！”
听着阁楼外渐渐软化的声音，段慕白背对众人，微扬的嘴角一闪而逝。
阁楼禁制如水幕般缓缓消散，段慕白一袭素袍踏空而出。
他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位长老脸上稍作停留，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都散了吧。"
"待掌门师兄归来，自会对诸位有个交代。"
众人面面相觑，再留下也没有意义，陆续散去。
不少人在离开前，特意转过身来，给段慕白投去鼓励的目光。
段慕白心中觉得好笑。
但此刻却也只能强忍着笑意，微微点头，算是收下了众人的这份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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