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一晚，马维嘉带回来一个消息。
“爸，今天学校有个女孩问我是不是马林的女儿，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肖可可的女儿。”
马林闻言一愣，肖可可的女儿？
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明明断了两个人生儿育女的希望，两口子都不能生，哪儿出来的女儿？
“叫啥？”
“卫思涵。”
“还真是卫骏喆的女儿？不应该啊。”
“爸，肖可可是谁啊？她还让我跟你问好，说过几天来拜访。”
金明月搂着马允君腻歪完过来，“肖可可？她跟卫骏喆啥时候有的女儿？”
马林以为金明月知道呢，“这事儿你也不知道？”
“大眼每次从关外回来会提两句，多了没说。”
罗敷眨巴眨巴眼睛，“明月，你怎么对肖可可那么关注？替大林守望肖可可呢。”
“你这醋劲儿越来越大呢，我跟肖可可连朋友都算不上。当初这两个人插队下乡身体亏损过，这孩子应该是领养的。”
“领养的！”
罗敷吃惊一下，跟马林一对眼神：你干的。
马林神秘一笑，罗敷心情大好，只要马林不惦记他的青梅就行。
夏夏穿着棉睡衣出来，“爸，明天吃啥啊？”
“我让史燕弄了，她是晋省人，饺子应该没问题，其他爆肚、酱肘子、炒合菜、炒麻豆腐、熬带鱼应该都有，明儿上午我再嘱咐她一遍。”
罗敷点点头，“有时候是得敲打一下，人太熟了容易不上心。”
“罗司长果然是当领导久了，管理下属很有一套。”
“马处长说过，人性都是习惯散漫的，自律是违背人性的，我必须记笔记上，时刻温习。”
“小罗啊，你这意识很好，没有因为职务升迁骄傲自满，保持虚怀若谷的心态正确认知自我，谦虚谨慎、低调做人，得意淡然、失意坦然，时刻保持党员干部应有的胸怀和节操。”
“主动接受组织、社会和舆论的批评监督，虚心听取群众意见，始终守住纪律底线，以身作则、以上率下，带出好队伍、形成好风气。”
夏夏撇撇嘴，亲了口马星驰，“你爷爷又开始作报告，听他打官腔全身麻酥酥的。”
妙妙眼珠子滴溜溜转，小声跟金明月说：“妈，我爸比我们校长还喜欢训话。”
俩闺女各挨了一个脑瓜崩，“大胆，背后是非上级，无组织无纪律。”
罗敷用筷子点着马林，“你们爸啊当年这样的套话能说一小时不停，还穿插定场诗和评书段子，有时候还说贯口，妈呀那嘴跟租的似的，把我们全说懵了。”
夏夏来了兴趣，“懵了？妈，我爸这么厉害呢。”
“脑子都没反应过来，罪名已经给你定完了，你爸第一次跟我说的我到现在还记得真儿真儿的呢。什么一龙旗朱缨双缀，二凤旗五彩缭绕，三虎旗虎张血口，后面是啥，老公？”
“四豹旗豹爪如刀，五子旗旗有贵子，六顺旗随风飘摇，七星旗斗放异彩，八卦旗喝倒英豪，九宫旗金光闪耀，十面旗令人心毛，数不清兵多少来将多少。”
妙妙鼓掌叫好，“爸，你当年怎么不进文艺团体？这咬字真清晰。”
马林摸摸妙妙的头发，“爸当年文韬武略，德才兼备，上炕认识媳妇，下炕能找到鞋，但是，国家更需要我杀敌执行任务。”
“爸，你当年超勇的，苗大爷都说你杀得人头滚滚。”
马林伸手捋了下空荡荡的下颌，“关老爷我成名在虎牢关，温酒斩华雄千军胆寒，斩颜良诛文丑且把威风显，过五关斩六将心比石坚，战樊城把七军都用了水淹。刮骨伤疗箭毒豪气不减，从此我享受了四方祭奠，庙堂里配享作大圣大贤。”
夏夏拆台，“爸，你去桃儿社跟老郭学的吧。”
“互相切磋，英雄惜英雄，蛤蟆遇狗熊。”
夏夏和妙妙手忙脚乱给马星驰喂辅食，马林给卓景鸿打了一个电话。
卓景鸿声音显得有些委屈，“马哥，你多久没联系我了？”
“你一直在江城，你两个堂哥在鹏城混的风生水起呢。”
“哥们现在是副厅级干部，有机会到京城干个正厅，卓景飞是体制内混不下去了，带着我三哥下海，我大爷还发脾气了，大房的资源都变成了钱了，白扯。”
“问你个事儿，卫骏喆那个女儿卫思涵怎么回事儿？”
“哦，那是卫家没出五服的亲戚家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收养的时候都不大。”
“还有个儿子？”
“马哥，我跟你说，我都不知道这两口子咋凑一块的，结婚两年没动静，去医院检查两口子都有毛病，卫家大房绝后了。这不赶紧从亲戚那弄来俩，女儿好像是两岁多过来的，男孩刚过百天吧。”
卓景鸿憋了好久，平常维护形象这些八卦不能跟别人说，和马林打电话恨不得掏个底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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