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我终于知道，人在无语的时候，原来还可以更无语。
钱翊然明显就是幸灾乐祸，等着看我笑话。
我要是再信他什么都不知情，那我真的就是蠢猪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真是换我自己都完全没想到。
但也并非是无迹可寻。
因为程家这一脉，从村子分出去，在外定居的人，本身就是很久以前，因为我……因为不想被我拖累，所以才会直接从村子里出去，彻底和这边断干净联系。
我原以为啊，程文斌一家会有些不一样。
毕竟这些年都是和和气气的，并且逢年过节还会上门拜访一下。
可没想到这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我真的怕了。
没想到接连着被教做人。
现在他们谁说话我都不想相信了。
或者说我完全不敢相信了。
早知道，我就该粘着张阿婆，下山之后，就该死死粘着她，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半夜在菜地里站着。
对面两个什么东西，说的话真真假假的，一点都不敢相信。
“啊，你莫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真的，这家伙身上真的藏着东西……”
钱翊然狡辩的声音，在我的怒视下越来越小。
我心死了。
看吧，这家伙心虚成啥样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脸呢？自己说谎话都说不下去了是吧？”
钱翊然没说话，倒是程文斌一直盯着他。
在我不相信他的话之后，他直接放弃狡辩。
老实说，我感觉就算是毕业了，清澈愚蠢的词汇放在我身上同样适用。
虽然从小被不少人白眼，霸凌过。
但我就是个记打不记疼的人，同样的事情，我总觉得换一个人来，他肯定不会这样对待我。
而且，程文斌一开始多好啊！
又是帮三舅守灵，又是陪着我在活动室待着。
甚至我说不要再继续伤害三舅的身体，他也尽量帮忙做到了。
可现在，怎么看着他就是这么的面目可憎呢？
而现在，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家丑不可外扬。
要是再让其他人知道自家人算计自家人，那以后逢年过节，大家都别开心了。
谁还敢邀请亲戚上门来啊！
不都得担惊受怕了！
“这里面还有铜钱吗？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挖土的？”
狠狠叹口气，我嫌弃地看着钱翊然，“你最好没隐瞒，不然以后等我有能耐了，我让你有好果子吃！”
钱翊然无奈笑笑，“我不吃果子，不过这地里没什么东西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
“张阿婆家啊，我说了今晚咱们都得住在那边，不然这事情可没完哩！”
钱翊然说着，直接将挖出来的铜钱往兜里一揣，抬腿就往外走。
他路过我时，还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捞起来的老鼠尸体，塞回了我手里。
顷刻间，一股子熏人的臭味再度袭来。
我反手就想往他身上丢，但是他背后长眼似的笑道：“这东西只能你拿着，要丢给我，这事儿今晚都处理不完。”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要让我以后发现你是故意的，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恶狠狠的警告着，他无奈的耸肩，“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一点信任的。”
说完，他又回头朝一直站在原地没什么动静的程文斌说道：“程文斌，你要是继续留在这里，明天不光是你儿子，你老婆也得出事儿。”
我听到这话忍不住拧眉，所以他家真的出事儿了？
但是为什么扩散是往我家扩散？
还是说，他有其他的目的？
回去一路上我都在，程文斌走在最后面，钱翊然走在前面，时不时“啪！”得拍一下蚊子。
奇怪我这几天好像都没被蚊子叮咬过，以往夏季，一出门，甚至是隔着布料，都能被蚊子咬伤不少包。
隐隐是能听到蚊子的“嗡嗡”声，但是没有过来叮咬我的。
从我家去张阿婆家路上，路程不长，这次意外走了挺长时间。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朝后面的程文斌冷冷道：“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想弄死我？”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又变成愧疚和自责，然后别开视线，咬牙点头。
“圆圆和你表嫂我们一家人，都被铜钱缠上了，圆圆生病之后，你表嫂也开始咳嗽。”
“我是在医院照顾他们俩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人。”
听到他提那个老人，我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个老人让他来找张阿婆就感觉很扯。
可现在兜兜转转他又在说这个老人，我忍不住插嘴道：“所以那个老人到底是谁？他让你干什么？他给你指明道路来弄死我，就能让你老婆孩子没事儿？”
程文斌又变得畏缩迟疑起来，像是在努力回想什么，然后一摇头，否定完了什么，才说道：“我不记得了……”
不知道？
我笑死了。
自己听人家指挥回来祸害人，然后说上一句不知道就行了？
现在谋杀成本这么低？
我看着他，冷嘲道：“呵……有你这样的亲戚，我命真好。”
“我……真的不记得了，好奇怪……”程文斌惊讶地捂着自己的头，像是想努力记起来什么似的。
那样子竟然不像是装的。
可他之前也不像是装的，我看着他，“你别说你不记得谁让你来的？那你怎么记得要往我身上引祸？”
程文斌一脸难受地看着我，愧疚道：“他说我被灰仙盯上了，想要摆脱，就只能去找一个命格极硬的人，将这些铜钱放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最好是能让她贴身带着铜钱，这样就能把灰仙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你表嫂和侄子，就会没事儿……”
“可是我现在真的想不起来那个人脸，感觉是一个老头，但是长什么样子，我完全记不起来了。”
命格极硬……
没想到我这祸乱命，被人盯上竟然是觉得我命硬？
我忍不住笑出声，“能算计到我头上，程文斌你真的是活腻了。”
这样看，任谁听到要找命格硬的人引祸，那认识我的人都会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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