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年十月初二，午饭后。
南海方家庄园别墅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柔软的地毯上，空气中氤氲着淡淡茶香。
王冬倚在沙发里，指尖摩挲着茶杯。
对面坐着刚被揭开眼罩的女人——那个代号“夜莺”的神秘人物。
乌黑长发垂落肩头，眉眼间凝着冰霜，正是他熟悉的高薇。
梁若楠抱臂立在窗边，眉头紧锁，上午审讯的结果显然出乎她预料。
作为潜伏在组织内部的“夜莺”，她竟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女人。而对方打量她的眼神，却像在审视一件了如指掌的器物。
“你早就怀疑我了，对吧？”
高薇抬头看向王冬，忽然开口，茶汤在她手中晃出细碎波纹。
王冬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更加锐利。
他确实很久以前就对高薇有所怀疑，也暗中调查过她，但没想到她会以“夜莺”身份出现。
梁若楠突然上前半步：“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存在？”
高薇轻笑，指尖划过杯沿，目光转向梁若楠：
“你以为戴着夜莺的面具就没人怀疑？其实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里。只不过……”
她故意拖长尾音，“你的运气确实不错，让我们迟迟没能确认罢了。”
梁若楠脸色一白，手指微微收紧。原来自己精心伪装的假面，早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她目光不由转向王冬，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终于能证明清白的释然，有连累同伴的自责，更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庆幸。
王冬神色如常，微微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眸中的思绪，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起身走到高薇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高薇，你来南海究竟有什么目的？”
高薇唇角微扬，眼中讥讽毫不掩饰，再不复往日对王冬的恭敬：
“王冬，你以为武力高就能赢？说到底，你不过也是棋盘上一颗棋子。呵，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罢了。”
王冬目光微微一凝。
乍听之下，她的话不无道理，但关键正是在于立场——反人类的立场，就是一切罪恶根源。
他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转向梁若楠：“梁姐，你也不清楚组织里有多少个‘夜莺’？从未见过她？”
梁若楠摇头：“我不认识她。但组织里代号‘夜莺’的女人确实不少，这点我能确定。”
高薇闻言轻笑：“梁若楠，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你早被怀疑，有些事自然不会让你知晓。”
顿了顿，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你说得对，‘夜莺’不止一个，各自执行不同任务，但并非都是互不相识。”
话音未落，她忽然转向王冬，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王冬，你真以为身边人都可信？梁若楠——你真的了解她吗？要不要听听，她在组织里都做过些什么？”
梁若楠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王冬目光沉静，声音平稳：“高薇，不必挑拨离间。梁姐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高薇只是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黄天赐神色匆匆从门外走进来，手中紧攥着一份文件，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凝重。
“王兄，这是刚从高薇落脚点搜到的。”
他声音低沉而急促，将文件递给王冬时，目光不自觉瞟向高薇，眼神复杂难明。
王冬接过文件，纸张在他指尖沙沙作响。
随着视线在字里行间快速移动，他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文件上清晰记录着“永生会”在南海的详细部署，而高薇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核心成员名单中。
“高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王冬缓缓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高薇。
高薇依旧保持着那副冷傲的姿态，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王冬，从得知你要来南海那一刻起，我就预见到了这个结局。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消灭‘永生会’？”
她突然轻笑出声，“就别做梦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王冬转向黄天赐，声音沉稳：“黄兄，你怎么看？”
黄天赐摩挲着下巴，沉吟片刻后说道：
“名单显示，除了高薇，还有两位核心人物潜伏在南海。需要从她嘴里撬出更多信息。”
“高薇，配合对你只有好处。”王冬再次看向高薇，声音冷得像冰，“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呵，威胁我？”高薇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王冬缓步走到她面前，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曾经，我把你当作信任的朋友。”
他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既然你选择了背叛，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高薇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面具：“王冬，你太天真了。真以为自己能赢？”
王冬没有再说话，只是对梁若楠使了个眼色。
梁若楠会意地上前，手指轻轻按在高薇的太阳穴上。
高薇身体突然一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随后整个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
“放松……不要抵抗……”梁若楠声音低沉而柔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高薇眼神逐渐涣散，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松弛。
“你们在南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高薇嘴唇微微颤动：“夺取……量子技术成果……控制全球技术格局……”
站在一旁的王冬与黄天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答案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
梁若楠继续追问：“名单上提到的‘道’和‘老大’现在在哪里？”
高薇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力量。
汗水从她额头渗出，但最终还是屈服：“‘道’在天海大厦……‘老大’在南鲸号游轮……”
王冬迅速记下这些信息，脑海中已经盘算下一步行动。
“最后一个问题，”梁若楠声音突然变得紧绷，“你们的首领是谁？”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高薇体内某个危险的开关。
她身体突然剧烈抽搐，眼神中充满痛苦的挣扎，似乎这个问题触碰到灵魂深处某个禁忌。
“首领是……是——”
话音戛然而止，身体猛地僵直，随后瘫软，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高薇！”梁若楠惊呼一声，急忙探向她的鼻息，随即脸色刷地变白，“她……没有呼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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