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用力，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产科医生命令道。
冯素莲痛到怀疑人生，腹部仿佛被人生生撕扯，恨不能撞墙。
培训班还有半月结束，下课去打饭，半路上突然羊水破了，跟着发作。
饭都没吃成，就被白洁茹送到产科。
“咋样？生了吗？”张妈妈提着鸡汤赶来。
“还没！”白洁茹饿得不行。
没有家属，冯素莲一个人生产，白洁茹跑回宿舍，拿来婴儿襁褓、小衣等。
毛毛、苗苗跟着白洁茹，茫然无措。
“咕咕……”闻到鸡汤香，白洁茹、毛毛、苗苗肚子咕咕叫，才意识到没吃午饭。
这都马上晚饭了，白洁茹拉着俩孩子，“走，阿姨带你们吃晚饭！”
“不要！”俩孩子不肯走，要等妈妈。
“妈妈生弟弟，这会儿出不来，咱们吃完饭就过来！”好说歹说，吧孩子哄走。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孩子终于生下来。
“哇哇……”哭声响亮，中气十足。
“谢天谢地，总算母子平安！”张妈妈双手合十道。
听到产房内孩子的啼哭，张妈妈激动道，“一定是个男娃！”
“冯素莲家属！”护士推开产房门。
张妈妈与白洁茹赶紧上前，护士认得白洁茹，天天医院碰面，知道是培训班的学员。
“男孩，六斤八两，母子平安！”护士将孩子递给白洁茹。
随后产妇推出来，几人跟着到病房，安顿好产妇。
“生了一天，饿了吧，来吃鸡汤饭！”张妈妈把鸡汤、饭到外面灶上加热端进来。
“谢谢！真饿了！现在就是一头大象，我都能吞下！”冯素莲虚弱的笑道。
扶着她坐起，热腾腾的鸡汤鸡肉泡着米饭，香气四溢。
“咕咚！”苗苗、毛毛吞了吞口水。
“来，尝一块！”冯素莲夹起鸡肉喂孩子。
“妈妈吃！”毛毛懂事的摇头，尽管很馋。
“妈妈吃！”苗苗学着哥哥说，眼珠子明明都快要掉到鸡肉上。
“乖，妈妈有很多，吃不完！”冯素莲哄道。
然后俩孩子一人一口，吃到鲜美的鸡肉。
见孩子吃了，冯素莲才开始吃。
饿急了，又是饿的两顿，冯素莲三两下，满满一大口缸鸡汤米饭吃的干干净净，还只吃了个半饱。
这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吃的最好的一顿。
“没吃饱吧，我再去热鸡汤！”张妈妈慈爱地给她擦了擦汗，用干毛巾隔在背上。
将饭钵里剩下的鸡汤全热了，又端来。
这次吃的没那么急，给苗苗、毛毛又喂了些汤和肉，
自己再吃，依然吃的干干净净。
“唉，总算吃饱了！”冯素莲恢复了不少精气神。
田淑芳离开时，带走了锦秋，孩子爸爸还没见到，想念得紧。
再说孩子跟着高干爹妈，前程无忧，张妈妈再是不舍，为了孩子将来，不能不打算。
孩子寒暑假会回来跟他们住，张妈妈很满足了。
临别时，田淑芳塞了一笔钱，委托她帮忙照顾一下生产的大女儿。
预产期在培训即将结束时，日期不确定，身边无人，只能麻烦张妈妈一下。
“妈妈，弟弟好丑！”毛毛看着床上红通通、皱巴巴的婴儿，有些嫌弃，没有妹妹好看。
苗苗如今长得白白胖胖、奶呼呼的，奶萌奶萌的很可爱。
“傻孩子，弟弟刚生下来，等长几天，就变好看了！”张妈妈好笑道。
“这孩子瞧着像陆营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瞧，那蹙眉的样子，像不像迷你版陆营长?”白洁茹打量着小婴儿。
“嘬嘬嘬……”伸手在婴儿嘴巴逗。
婴儿侧头，哼哼唧唧想要嘬手指。
“哟，孩子怕是饿了！”白洁茹看向冯素莲，“要不要试试?”
“这会儿还没奶水！”冯素莲羞涩道。
“让孩子吮吸一下，应该很快能下来！”白洁茹鼓动道。
“这能行?”冯素莲惊讶。
“当然，生产后只要孩子用力吸，母乳很快就通！我就是这么喂孩子的！”白洁茹说完，突然想起自己的孩子。
刚满月就断了奶，扔给公婆，自己来报到。
“哇哇……”婴儿没嘬到，急得哇哇大哭，手用力挥舞着，宣泄不满。
“孩子是真饿了，快试试！”张妈妈打来热水，拧了帕子擦拭冯素莲胸部。
然后将孩子抱到胸前，孩子立马张嘴四处寻找，然后一口嘬住。
努力好一阵，总算吃上奶。
“这孩子劲儿大，长得好！”张妈妈看了直乐。
几天后，田淑芳提着大包小包过来。
锦秋、小儿子马上期末考，就没带来，丈夫是军区首长，也无法脱离岗位。
只得她一人过来。
“辛苦了，囡囡！”田淑芳心疼地抱了抱女儿。
孕育的艰辛，只有同为女人才能体会。
当年生下大女儿，继续长征。
路上没吃的，野菜、草根、树皮，只要能活命，都往肚子里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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