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冬月夜，空气里浮动着腊梅的香气。阿丽蜷在宿舍的布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贾晓臻正在阳台上给多肉植物浇水，水珠顺着玻璃幕墙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晓臻，我们聊聊婚前协议吧。"； 阿丽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柳絮。
浇花的动作顿住了，贾晓臻转身时撞翻了窗台的仙人球。"；怎么又突然提这个？"； 他蹲下身收拾碎瓷片，镜片后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烁。
阿丽从茶几抽屉里抽出那份《婚前财产约定书》，纸张在空调风里簌簌作响。"；上周听的《婚前的房婚后收益归谁？》精品课，你还记得吗？"； 她指腹划过条款里的 "；自然增值"； 和 "；孳息"；，"；虽然我们现在只有这两间宿舍，但..."；
"；但未来可能会有变化。"； 贾晓臻接过话头，把碎瓷片扔进垃圾桶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扯掉沾着泥土的手套，在沙发上坐下时带起一阵薄荷香皂的气息。
窗外传来汽车呼啸而过的轰鸣，阿丽想起课程里那个因为祖宅升值对簿公堂的案例。她和贾晓臻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因此对大学独有情钟，经常去市民大学听课。前几天，他们共同去市民大学听课，讲师讲到婚前房产婚后收益归属时，贾晓臻在她笔记本上画了只戴眼镜的企鹅，配文："；法律也有温度，不是吗？"；
"；其实..."； 阿丽把冰凉的咖啡杯贴在发烫的脸颊上，"；我担心的不是钱，是我们之间的信任会不会被这些条款消磨。"；
贾晓臻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瓷器传来："；还记得去年台风天吗？你发着高烧还帮我修改程序漏洞。"；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烫伤疤痕，"；那天我就想，这个女孩值得我用一辈子去守护。"；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流淌，阿丽想起老师刚刚在课程里说的话："；法律不是冰冷的条文，是为了守护值得守护的人。"； 她抽出压在协议下的便签纸，上面是贾晓臻的字迹："；阿丽的婚前财产清单：1. 松江大学毕业证书 2. 对生活的热爱 3. 让我心动的笑容"；
“假设你婚前买了套房，三年涨了一百万...”讲师继续讲到，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仿佛每一个字都被赋予了独特的重量。“婚后这部分增值属于谁？”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学员，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贾晓臻突然举手，他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洇出深色水痕，贴在后背上，显得有些狼狈。他有些紧张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如果房子是因为旁边建了地铁站才升值呢？”讲师微微一笑，点击鼠标，祖宅翻修的案例出现在屏幕上。他耐心地解释道：“属于自然增值，仍归个人所有。”他的声音沉稳而有条理，“但如果是主动投入导致的增值...”
阿丽在笔记本上沙沙记录，钢笔尖突然划破纸张，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想起去年表姐谈到她共同用年终奖凑了首付在北京置换了电梯房，当时表姐就有个疑问说：“这钱算我婚前财产吗？”这的确是个大问题，表姐的话勾起她的疑问。她看着笔记本上的笔记，心中有些复杂，这些法律条文看似冰冷，却与每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
散场时暴雨倾盆，贾晓臻把西装外套盖在两人头上。雨水打在衣服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他有些狼狈却带着笑意。他大声喊道：“其实我挺感谢这门课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进衣领，他却毫不在意。阿丽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后背，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嘻嘻哈哈的男人，其实一直在默默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那天晚上，他们在便利店吃关东煮时，贾晓臻用竹筷子在店的玻璃窗上画了两个小人，头顶是一栋歪歪扭扭的房子。他一边画一边笑着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他的筷子尖在“窗户”上点出几个光斑，“要在这里种满多肉，那里放你的钢琴，厨房要装双开门冰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阿丽打断他：“那房产证写谁的名字？”贾晓臻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小虎牙：“写你名字。”他突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说：“按照课程里讲的，婚后共同还贷部分要算共同财产哦。”便利店的日光灯在他镜片上跳跃，阿丽分不清那是狡黠的光芒还是真心的闪烁。但那一刻，她突然觉得那些复杂的法律条文，似乎也可以成为构筑幸福的砖瓦。她看着贾晓臻认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些关于财产的讨论，其实都是他们对未来生活的精心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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