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的土地虽还有泥土的模样,但似乎蒙着一层沉积到板结开裂的灰烬和碎石的混合物。照理来说,不像是适合植物生长的地方。可我要种的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珍贵植物,而是“杂草”,楼顶,水泥板,马路裂缝里,都能长出来的杂草。
蹲下身子,抚开它的叶片,像是种油菜一样,端正地将它放到画布上,没有泥土让它立稳脚跟,我便一边扶着它,一边各种斜头歪脑,找到一个看着不那么违和的角度。
也许是画中的世界也渴望一种“新生”,即使我没找到那种最佳角度,它还是在某一刻,进入了画里,成为整个画中场景里,目之所及的范围里,唯一的绿色。
“那个机器人,我该怎么指代它。”
“基金会的编号我不知道,但它原来的编号...叫它7274就可以。”
“那,7274,你的新任务是,找到你胸膛里那根草在另一个世界的具体位置,观察与记录那个世界在那时的全貌。任务时间是三十天,三十天后,将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带回这里,等待我的新指令。”
“完毕。”
话音落下,眼前的破旧机器人,瞬间消失。这样,那个世界的存在,也就有了实证。若的确是“画外方一日,画中已千年”,也许它带回的消息,展示的又是一个格外不同的世界了。
那时的山崖上,我该找不到种下的那簇杂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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