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直接,也充满了暗示。
百官屏息,知道戏肉来了。
三王有条不紊的按照皇帝所说的剧本,配合着皇帝。
晋王率先出列,再次躬身,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痛与惶恐:“启奏陛下,臣等近日在京中,听得不少风言风语,说朝中有奸佞小人,专以谗言惑主,离间我天家骨肉亲情。更有人暗中散播,说臣等拥兵自重,对陛下怀有不臣之心!”
他说到此处,身子微微颤抖,似是极为激动,“陛下,此等言论,字字皆是诛心之论啊!臣等世代忠良,对大燕、对陛下,忠心可昭日月,闻听此等污蔑,怎能不惶恐万分?这些日子,臣夜夜难寐,只恐陛下被小人蒙蔽,伤了叔侄间的情分啊!”
端王随即跟上,他的情绪更为外放,脸上涨得通红,带着明显的愤懑与委屈,声音也比晋王刚硬了几分:
“陛下明鉴!臣镇守南方,曾与南楚对峙,大小战役经历了上百场,麾下儿郎死伤无数,为的就是守护大燕的疆土,何曾有过半点私心?臣对陛下、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如今却平白遭此猜忌,臣……臣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他说着,抬手抹了抹眼角,眼眶竟真的微微泛红:“若是陛下对臣有何不满,尽可明言,臣绝无半句怨言,可这背后嚼舌根的小人,实在可恨!”
安王则依旧是那副阴冷模样,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用力,语气沉重地说道:
“陛下,老臣常说,流言猛于虎。臣等深知陛下圣明,断不会为区区小人之言所惑。但老话也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如今京中流言四起,臣等即便清白,也怕被这污水泼得满身脏污。”
他顿了顿,佛珠在指间转了一圈:“臣恳请陛下,彻查此事,将那散布谣言之人揪出来,严加惩处,以正视听,也还臣等一个清白!否则,臣等此番归藩,心中揣着这等污名,怕是终日不得安宁,又怎能尽心处理藩地事务,为陛下分忧呢?”
三人的说辞,层层递进,表面上是在喊冤,指控朝中有奸臣,请求皇帝主持公道,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强调自身的忠诚与被冤枉的委屈,以及那丝“归藩后恐难自安”的隐忧,完美契合了他们“被迫害藩王”的人设。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许多大臣心中了然,这三位王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上来就先发制人,喊冤叫屈,占住了道德高地。
也有部分大臣偷偷观察着皇帝的反应。
李景炎端坐龙椅,冕旒下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待三王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哦?竟有此事?”
他目光扫过下方垂首的三王,又扫过满殿文武,缓缓道:“朕日理万机,专注于朝政民生,竟不知朝中还有此等言论。”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许多人心中一凛。皇帝这是不接招,直接将“流言”的存在都模糊化了,仿佛那些话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碎语。
“三位皇叔皆是朕之股肱,国之藩篱,多年来镇守一方,劳苦功高,朕心中都记着,甚感欣慰。”
李景炎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稳:“些许市井流言,多是无知之人随口妄言,何足挂齿?皇叔们都是历经风浪之人,不必放在心上,更无需因此惶恐不安。清者自清,时间久了,自然会真相大白。”
他轻巧地将三王刻意渲染的严重性压了下去,定性为“不足挂齿的市井流言”,让三王的“喊冤”显得像是小题大做。
安王三人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甚至添了几分“感激”的神情,齐声说道:“陛下明鉴!臣等……感激涕零!”
然而,李景炎的话并未说完。
他话锋微微一转,声音依旧平稳,却莫名地多了一丝重量:“不过,既然皇叔们提及此事,朕倒是想起一事。近年来,各地藩镇的兵额一直在增加,粮饷开支也随之日益增大,长此以往,国库实在难以负荷。而且,各地的兵制、法令,也渐渐有了些与中枢不同的地方,偶有冲突之处。如此下去,政令不一,恐非国家之福啊。”
他顿了顿,目光在三王脸上扫过,继续道:“朕有意,逐步整饬各地的军务、税赋,统一全国法度,强化中枢的统筹之力,以求政令畅通,真正做到强干弱枝,让我大燕的江山更加稳固。这件事,还需要三位皇叔及各地藩镇,与朝廷戮力同心,共襄盛举才是。”
“此番皇叔们回藩之后,便可先着手准备,配合朝廷派出的专员,先行核查一下所辖区域的兵员实数、田亩数量、库藏钱粮之数。这些都是为后续的整饬做准备,望皇叔们能体谅朝廷的苦心,在这件事上率先垂范,给各地藩镇做个榜样。”
李景炎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陈述一项普通的国策调整。
然而,这番话落在殿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整饬军务!核查兵员、田亩、库藏!
这每一项,都是直指藩镇的核心权力——兵权、财权、行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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