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秦朝来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下，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后半句话淹没在喉咙里。
常老的手指关节重重叩击着檀木桌面，沉闷的声响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他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浑浊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 既有对越囡背信弃义的愤怒，又有对战争巨大消耗的忧虑。“小秦，我明白你的决心，” 他的声音像是砂纸打磨过般沙哑，“可持续的炮火攻击，就算咱们家底厚实，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主张联合的军事顾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怀疑；年轻将领双臂抱胸，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就连一向支持秦朝来的参谋，此刻也低着头，用指甲反复抠着掌心的老茧。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朝来迎着这如芒在背的目光，挺直的脊背如同标枪般坚毅。他扫过墙上悬挂的南沙群岛作战照片，烈士们年轻的面庞在相框里微笑，眼神突然变得滚烫。“各位的担忧，我感同身受。” 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向前两步，指尖轻轻抚过地图上南沙群岛的标记，仿佛在触碰牺牲战士们未寒的尸骨，“但请想一想，那些倒在沙滩上的兄弟，他们用血肉之躯抵挡越囡的炮火时，可曾计算过成本？越囡背后有鹰酱撑腰，若不拿出破釜沉舟的魄力，这场战争只会像毒瘤般越拖越大！”
常老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庞写满疲惫：“道理我都懂，可炮弹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就算要打，也得讲究个章法。”
秦朝来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又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自信。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哗啦啦散开：“请各位把心放进肚子里！炮弹的问题，就交给我来解决！” 他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这段时间，我会带领科研团队研发新型炮弹。这次作战，权当是试用！”
“说大话谁不会？” 年轻将领嗤笑一声，“新武器研发哪有那么容易？万一失败，拿什么填这个窟窿？”
“正因为是大规模战斗，才是检验新武器的绝佳机会！” 秦朝来猛地转身，军装下摆带起一阵风，“越囡敢在南沙群岛挑起事端，就是笃定我们投鼠忌器。只有用前所未有的火力碾压，才能彻底吓退他们，让全世界知道 ——”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洪钟般响彻整个会议室，字字句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龙国的怒火，不是区区越囡能承受的！”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的仍在为这大胆且激进的计划心存疑虑，有的被秦朝来那满腔的热血与决绝所感染。
秦朝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格局小？一时间，原本激烈得仿佛能点燃空气的反对声渐渐平息，像是汹涌的潮水退去，只剩下一片短暂的平静。
主张联合他国的军事顾问，平日里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沉稳模样。此刻，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他的内心如同一片波涛暗涌的海面，一方面清楚秦朝来的计划有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或许真能给越囡一个迎头痛击；另一方面，又担忧这过于冒险的打法会让龙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然而，在周围众人纷纷点头的氛围下，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像是被强行扯起的面具，附和着众人的决定。
倡导南北包抄的年轻将领，向来以果敢勇猛着称。他双臂抱胸的姿势微微放松，那原本紧绷的肌肉也随之舒缓了些许。
但他并没有立刻像其他人那样爽快地表达赞同，而是轻咳一声，那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给自己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又像是对这一决定的最后一丝保留。不过，最终他还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既对秦朝来的魄力感到钦佩，又隐隐担心这其中暗藏的风险会让无数战士陷入险境。
提出突袭敌后的参谋，手中那支激光笔已经被他攥得微微发热。此时，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攥的激光笔，仿佛放下了心中沉甸甸的负担，长舒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以来，他为了突袭敌后的方案日夜钻研，其中的艰难与风险只有他自己清楚。而秦朝来的新计划虽然激进，但似乎有着更强大的威慑力，或许真能一举扭转局势。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就在众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之时，会议结束的铃声清脆地响起。那铃声仿佛是一道信号，众人开始纷纷收拾桌上的文件，低声交流着陆续走出会议室。
一时间，脚步声、纸张的翻动声和人们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会议室刚才的寂静。
常老坐在雕花红木椅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他的眉头依旧紧锁，像是两座沉重的山峦，凝聚着无尽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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