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扶着他,一边手里拎着赵厂长的外套,随即说道:
“再好好检查检查,这胆结石咋就这么顽固呢?用了好多办法,也该差不多了。”
B超室里,冷气森森,山娃躺在检查床上,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探头粘着润滑液,在他的肝胆部缓缓移动,屏幕上出现了模糊的影像。医生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念叨,山娃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几分钟过后,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煎熬。B超单打印出来。徐医生拿着单子看了看结果,下一秒,对山娃说:
“胰腺恢复得不错,炎症已经消了,算是正常。但慢性胆囊炎还在,左右肝管里的多发性胆结石,没排净,最大的那颗,还有9毫米,看得还很清楚。”
山娃接过B超单,目光死死地盯着那“9毫米”几个字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阳光透过B超室的窗户照在单子上,那些黑色的字迹却显得格外刺眼。为了排石,他每天坚持练气功按压穴位,整整快半个月了,手指都按得发麻,可收效甚微。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心里的火气,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这气功,不练了!
回到病房,他把B超单,扔在床头柜上,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多大姐递过来一个,装着酸鸡蛋的罐子,劝说道:
“赵厂长!吃酸鸡蛋吧,不是说这东西有助于排石吗?”山娃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烦躁和生气地回答说:
“不吃了!不吃了!牙齿都快要被酸掉了。说的倒挺好,可吃了也没管多大用。”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那“胆通王口服液”上。每天三顿,一顿两瓶,他按时加大剂量地喝着,心里默默祈祷着——结石啊!你倒是赶紧坎墩吧!他甚至有点盼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只要疼起来,他就能多喝几瓶胆通王,说不定就能把那些顽固的结石,给催发排泄出来。
阳光渐渐升高,病房里暖和了不少,可山娃的心却凉了大半。病没好,工作又岌岌可危,前途渺茫,人生之路,路远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病榻上熬多久?也不知道,这场人生的困境,何时才能迎来转机?
山娃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裹得他胸口发闷。肝区的隐痛时断时续,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耐心,也磨掉了他最初的忍耐和希望。
他蜷缩在病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单上的褶皱,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同一个念头:不能就这么放弃,这病必须治好,工厂里还等着他去忙业务,年迈的多病母亲,还等他回去照顾,两个女儿还盼着他去陪伴。
绝望!就像潮水般地、快要将他淹没,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徐向元。那位河南渑池县的老中医,消石散的发明人。山娃猛地坐起身,眼睛里瞬间燃起一簇光亮,刚才的萎靡不振一扫而空。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和急切的责怪,默默叨叨自言自语:
“山娃呀山娃!你真是愚蠢到家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他心想:
“你投奔国防大学胆结石治疗中心,不就是冲着徐老先生来的吗?治疗中心不也是依托他的消石散,治疗胆结石的吗?”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又心思着:
“为什么早没想到,直接给他写封信呢?吃了这么久的消石散三号,胆管里的结石怎么就排不净?这里面肯定有原因,总得问个究竟啊?”
他来回踱着脚步,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要是能让徐老先生,针对我的病情,一对一治疗,找出根儿上的问题,对症用药,说不定这病,早就能彻底治好了!”无论是让老先生来北京时,见面问诊,还是自己亲自去河南拜见他,只要能得到精准的治疗,再远的路,自己都愿意走一趟。
这份突如其来的希望,让山娃浑身充满了力气。他迅速回到病床边,从床头柜里翻出信纸和钢笔,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把自己的病情从头到尾细细写来,从最初如何发现腹痛,到辗转求医的艰辛,再到服用消石散三号的过程和效果,每一个细节都不肯遗漏。字里行间满是恳切,一笔一划都承载着、他对排石康复的渴望。写到信的末尾,他小心翼翼地写下自己的期盼,盼着徐老先生能给予中药调理,或是赐见一面治疗。
写完信,山娃仔细折好,装进信封,粘牢封口。他趁着病房没人注意,揣着信封,悄悄溜出了医院。
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刮在脸上,他却毫不在意,脚步匆匆地赶往北宫门附近的邮局。按照书上记下的地址——河南省渑池县胆结石专科医院,他认真填写好收件人——徐向元专家亲启,郑重地将信投进邮箱。看着邮箱的投递口缓缓合上,他仿佛看到了一封带着希望的信笺,正朝着河南的方向飞去,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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