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半晌没有说出话，他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去吃自己那份饭，“……嗯。”
吃完饭，两个人回家安排去了。
力气活被塞西尔抢走，诺兰也没有闲着，给刚吃过宝宝辅食的诺埃尔冲了一点奶粉，哄小家伙睡着。
等诺埃尔睡着了，塞西尔也铺好了拼接婴儿床。诺埃尔往上面一躺双手一张睡得没心没肺，塞西尔细心地为他盖上被子，然后转身对诺兰道：“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诺兰知道他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信息，于是点了头：“好，去客厅吧。”
到了客厅，诺兰去倒水了，塞西尔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大腿上，双手不太安分地搅在一起。
明明是他想问事情，他本人却比诺兰更加紧张。
诺兰倒了两杯温开水回来，一杯放在他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坐在沙发上，姿态安静又从容：“想问什么？”
塞西尔心里有点纠结，他也不知道这纠结是从哪里来的，但让人感觉不好。
想了半天，他才开口道：“既然已经确定关系的话，我希望……能知道关于你的所有，不仅仅是名字……还有遭遇什么的。”
诺兰端起水杯抿一口：“哦？”
“嗯……”诺兰态度越不明确，塞西尔就越忐忑不安，他手绞得死紧，说话有些支支吾吾，“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也不用说……我……我都能理解。”
“你理解不了。”
诺兰把水杯放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你明明想知道，为什么要理解我？”
“……”塞西尔看着那杯水的水面因为动荡而晃晃悠悠，泛起涟漪，“是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我允许你有。”
“只只是我心里有很大的疑虑——医院的检查结果是你才成年不久，却有了已经一岁多的孩子。而且，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种选择了雌君后会背叛的人……不是随便背叛，就是，你看上去目标很明确，无论对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甚至不能原谅的事，你都会毫无疑问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随意地离开他。”
诺兰沉默了片刻，而后轻巧地往单人沙发上一靠，选择性地开了口：“诺埃尔不是我的亲生孩子，而是我收养的，我也……没有什么身为高层的雌君。”
“……”
塞西尔猛然睁大了眼睛：“？”
“但显而易见，我已经成年了，有雌虫帮我度过成年期，我深爱那个雌虫……”说这话的时候，诺兰面朝塞西尔。
虽然没有视线，但是塞西尔却感觉到自己被凝视了。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诺兰在跟“某一个”他直接对话的错觉。
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之前或者之后的他。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背叛了他，离开了他。并流落至此……不，准确点来说，为了找到他，我来到了这里。”
“当然，从上面你也能听出来，我不是什么羞耻心强的人，所以我来的目的不是跟他道歉求他原谅，而是套牢他。”
这话给塞西尔都说懵了。
他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笑。
这宣言未免太过厚颜无耻，但这话又是对谁说的？
如果是对别人，那么为什么现在被套牢的是他？
“但很可惜……”诺兰已经抬脚来到了塞西尔面前，没有摸索，没有磕碰，就这么径直绕过茶几过来了。
茶几在地上挪动发出刺耳的声响，狭小的一点空间里挤了两个人，诺兰还弯腰，将手撑在沙发靠背上，逼近塞西尔。
两条长腿往沙发上一撑，雄虫直接跨坐在了塞西尔腿上。
塞西尔因为他这个动作不得不直起腰来，若想再拉开点距离，还得再往后仰仰。
“很可惜，他记得一切，唯独忘记了我。”
实际情况是，如果不是他刻意操作，塞西尔也不会忘记他。
他却偏要断章取义，背叛的事他不说，强迫的事他也不说，他只说塞西尔不该忘记他。
真应了他自己那句话，他回来不是为了求原谅的，而是为了将人套牢的。
塞西尔心脏怦怦狂跳。
第一次见到诺兰时那种感觉又来了，心脏被人抓紧了的感觉，还有那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
他喉结轻轻滚动，湛蓝的眸子往上抬，跟仰起头的猫儿一样眼巴巴地看着诺兰的脸，半晌，都没能憋出一句正当话来：“那个人是……”
“呵，”诺兰轻轻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塞西尔再次垂下眼，“我的身体没有被标记过。”
“所以我说的不是你。”
诺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但他手却不老实地捧住了塞西尔的脸：“背叛的是我，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塞西尔，闭上眼睛。”
塞西尔还没有来得及反驳，身体就已经听从命令，顺着诺兰的意思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吻。
塞西尔没从这个吻里感受到什么情绪，只感觉到了窒息。
呼吸全部被掠夺走的窒息，哪怕鼻子还在正常运行，他脑袋依旧发晕。
晕到没有力气去思考其他事了。
……
傍晚，干涩的玫瑰花香一扫而空，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客厅里只剩令人窒息的湿热，让人感觉像是被包裹在了密不透风的茧里一样。
诺兰起身打开窗户，微凉的冷风灌进来，将沉闷的湿热也扫空，客厅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塞西尔有些神志不清，他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趴在沙发上，眼睛半睁不闭，像是困极了又不得不强撑着睁着眼。
“怎么不睡？”诺兰坐在沙发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抚上塞西尔的头发。
塞西尔在他温柔的安抚下闭上眼睛，声音含糊又沙哑：“有点难受……”
“需要洗个澡吗？”
“嗯……”塞西尔应声到一半，“诺埃尔……”
“已经冲好奶粉了，我一会儿去喂他。”
塞西尔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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