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好久没见闫欣像今日这么高兴了，看她脸上还隐隐带着点兴奋。她探头上去看了一眼闫欣面前摊着的纸张。
见上面列了一堆工具材料，便问：“要采买东西了？”
闫欣点头，随即跟了一句。
“不用你出钱。”
尤三姐心头一惊，心想临渊哄人都这么上手段了吗？她不得多帮衬一些。
“那多买点，不花白不花。临渊这人啊，就是少吃教训。”
闫欣不解。
“和郡爷什么关系？花的是祭天台的钱。”
尤三姐大惊失色。
“他们对你使贿赂的手段了？你清醒点，祭天台哪是什么好人家，必定是给你挖坑呢。”
闫欣呆了一会才发现她会错意了，赶紧解释了偃偶店被人搬空了的事。
“虽然贼人是谁不得而知。但赖祭天台总没错，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
去问祭天台赔钱的事，那必定不能是元硕去说。元硕回了北镇抚司，将今日的事报给了尤乾陵。
尤乾陵听完后，说：“多要点钱？当真就出一张嘴说得轻巧，那得人家认了才行。”
元硕确实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对方可不是寻常人，敲诈勒索这种事他们郡爷也从不屑做。
尤乾陵沉默了半晌，问：“她说了想要多少吗？要金还是现银。”
元硕：“……”
祭天台虽然有钱，但依照尤乾陵的判断，这钱的进出云长青能支取的权利有限。但要从云家刮点钱出来倒不是难事。
他寻思着问道：“太子要我们办的事如何了？”
站在另一边的张朝抬头，回道：“云家比我们想象中要谨慎，不过也不是刀枪不入。京郊的几个分家最近都在花钱压一些不太好听的舆论。主家那边没什么动静。”
尤乾陵嗯了声，说：“那就多散播一下。元硕，拟好状纸交给我们九大人，我们去告状。”
闫欣捏着自己的预算单子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关本法。
她瞬间像看到了钱一样，催着尤三姐去接待人家。关本法看了一圈，见尤乾陵不在，便问道：“郡王爷不在府中吗？”
“不在，”闫欣殷勤地端茶倒水，还特地给了解释道，“忙着办事。这不年底要去守祭，七天可不短，该办的差事要抓紧时间办完。”
理由很充分，关本法却听着不太舒服，冷声道：“这样……下官还想着会一会郡爷，问问郡爷最近云家哪儿得罪他了。”
闫欣从尤三姐那也听说了一些风声，但她认为这不过就是尤乾陵办事的手段。
办事嘛，手段怎么样不要紧，重点是结果。
现在就是验证结果的时候。
关本法沉着脸，意有所指说道。
“办差之前知会一声，总得给云家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
闫欣思索，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
“看来今日的统领大人姓云了。”
关本法给她说得脸色立马黑了。
闫欣低声继续说：“您脸色也别摆给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看。您是大人，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明白什么叫做左右不了什么。不过……”
关本法斜眼看过去。
闫欣意有所指，压低了声悄悄地说：“锦衣卫办的都是圣上交代的差事，想必是圣上的意思吧。要不关统领去问问圣上？”
关本法统共就说了三句话，两句被闫欣噎得回不了话。
“……今日我来是为锦衣卫状告祭天台擅自拿走锦衣卫捉拿案犯赃物之事，关某是来同郡爷知会一声，绝无此事。”
闫欣道：“郡爷不在府里呢，劳烦您去一趟北镇抚司？”
关本法斜睨着她，说：“云大人特意吩咐我过来。这句话是他亲自交代了要和表小姐说的。袁九章那边的案子，祭天台认了，钱也会赔。”
闫欣疑惑问道：“这事我并不知晓。待郡王爷回府，我会替云大人转告。”
关本法不太想和她继续说话了，起身道：“话已带到，关某告辞。”
闫欣恭恭敬敬地送关本发出门，回来撞上端茶水点心的尤三姐，说：“我们自己吃。”
尤三姐看了一眼离开的祭天台马车，小声和闫欣说：“我听元硕说过，临渊亲自在朝堂上给祭天台施压了，而且说得很明白，给钱就行。他可从没这么好说话，是你要的吧。”
闫欣：“……这就好说话？你们当真不明白一分钱逼死好汉啊。”她开偃偶店的三年，早起贪黑做偶，为的不就是那一文钱。
自己手头有钱办起事来可就不一样了。
———
钱到手，东西备得也快。
然而问题也不是都解决了。
祭天台在盛京内抓了不少玉姐他们那条线上的人，但闫欣手头缺的东西大多都可以自己做，只是要耗费些时间。
时间，反而是闫欣最紧缺的东西。
时过月余，盛京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崇明帝下的守祭旨意也到了尤府。闫欣见旨意上唯一写着自己名字那一行烫金字，重重地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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