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说的是张文平张大爷？”
“是啊，今年九十八了，喜丧。”
杨琼此时从菜地里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手指戳了戳蒋干的肩膀：
“你们放假还早吧？怎么今天回来了，小松子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听到外婆的问话，心里咯噔一声，淋完手里的粪水，蒋干把粪瓢放到了桶里，接下了问话：
“学校放了我们几天假，我回来看看你和老妈，小松没回来，他跟其他几个室友出去钓鱼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小子，年纪不大还喜欢钓鱼……”
杨琼脸上笑了笑，她也是把陈云松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对他和对蒋干是如出一辙。
“嗯，过段时间放暑假了，他再回来，外婆，我还没吃早饭呢。”
“行吧行吧，我给你煮碗煎蛋面，正好我也还没吃，呵呵……”
杨琼也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土灰，和蒋干一起离开了菜园子。
而林云则早早就在客厅等候，身体笔直的坐在椅子上。
看到蒋干从门外进来后，正准备起身敬礼，却被他一个眼神示意，半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咦？汤圆，你带客回来了？”
“我和小松在蜀都市办了一个小公司，林云是我公司的财务。”
蒋干没有表明林云警官的身份，目前他并不想让外婆和母亲知道自己的身份。
尽管这件事瞒不住太久，但至少眼下不合时宜。
“外婆您好，我是蒋总和陈总的财务，我叫林云，您喊我小林就可以了。”
此时林云急忙起身，走到杨琼面前做起了自我介绍，非常尊敬的弯腰打招呼。
“哦……呵呵……好啊，小林我们家汤圆和你年纪一样大，不用太拘束了，跟他平辈相交就行了……”
杨琼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并招呼林云坐下说话。
“汤圆，你跟我去洗手……”
“好。”
洗手间里，杨琼问起了蒋干，怎么想着突然办公司的事情。
蒋干把早就想好的说辞，有条不紊的对答如流，没有引起杨琼的怀疑。
“你去外面坐着吧，我来煮面。”挥挥手，杨琼对蒋干笑着说道。
点点头，蒋干回到了客厅，一看见林云又要起身，便直接挥手让他坐下。
“小林，不要拘束，等下吃碗面，你就开车回去，三天后，下午三点，准时来这里接我。”
“好的，蒋队。”
林云微微点头回应下来，蒋干的命令，他只需要无条件执行。
十几分钟后……
“来了……面来了……快吃。”
杨琼用托盘端出来三碗煎蛋面，蒋干则招呼林云一起过来吃。
吃饭途中，杨琼和蒋干聊了聊最近的各种事情，有说有笑。
至于丰富的表情和情绪，自然是蒋干动用了人皮鬼伪装的。
连一旁的林云，都看不出来半点问题，吃完面条后，他就开车离开，三天后再过来接人。
“汤圆。”
“咋了外婆？”
“你等下去张大姨家帮帮忙，既然回来遇到这档子事，去搭把手总是好的。”
一边收拾碗，杨琼安排蒋干等下去丧事主家帮忙，这也是村里面的传统习惯。
一家有事，家家帮忙。
“咕噜咕噜……我知道了，外婆。”
点点头，蒋干喝下最后一口面汤，便朝着那户白事的人家赶过去。
十分钟后，蒋干看着不远处一户人家，外面挂满了白布。
走进这座院子，灵异嗅觉极为敏感的蒋干，似乎，察觉到了有些脏东西。
在放置棺材的左前方，有个年纪很大老妇人，弯着腰正在制作纯手工的丧事蜡烛。
看样子，年纪得有七八十岁了，这年头，吃手艺饭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蒋干的目光，在老妪身上停顿了几秒，接着扫视了整个灵堂一圈。
突然间，他盯着灵堂前一盏火烛，眉头紧紧一皱，眼眸深处有火焰在跳动。
那灵位前的蜡烛，有些问题……
院坝里，满眼皆是压抑的白色。白色的灯笼在屋檐下摇晃，惨白的纸花挂满枝头。
“呜呜呜……”
灵堂前，白色的幔帐随风轻摆，阵阵哀乐低回，如泣如诉。
黑色的棺材静置中央，散发着冰冷与肃穆。四周摆放的花圈层层叠叠，寄托着亲友们无尽的哀思。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的味道，烟雾缭绕，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呼呼……”
地上散落着烧尽的纸钱灰，被风吹起，打着旋儿飘向远方，仿佛逝者离去的背影，
还没到吊唁时间，所以只有几个主家后辈在灵堂守孝。
“你是……汤圆吧？”
“嗯，张姨，我妈呢？”
“哦，你妈在后院帮忙摘菜，快去吧。”
张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满脸悲伤，两只眼睛哭的红肿，心情悲痛欲绝。
“张姨，节哀顺变，张爷爷活了九十八，寿终正寝，你也别哭坏了身子。”
走上前，蒋干轻声细语，把张琳从灵堂前拉起来，扶到一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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