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大殿——
深处，五道身影静立在垂死的黑虎前。
其余五位神话全部到场。
他们围着一面由奇迹力量编织的镜子。
镜中，正是深渊神明进行神降仪式的画面。
黑虎在见到克努特手掌被切断的时候，眼底不曾波动过一丝。
就像是史诗兽人面对普通兽人的伤亡不管不顾一样，神话兽人面对史诗兽人的伤亡同样不会出现太多的情绪。
顶多就只是先自己一步去见神明而已。
“这场试炼，说到底，还是神明之间的博弈。”
“只要应该离开的家伙全部离开就好，命中注定的神话英雄，不能参与这必死的局面。”
“必死？不见得吧，三位狮人史诗联手，就算是神明分身，也要被咬下一块肉！”
“鲜血魔神与痛苦魔神，尽管比不上女神和战神，但那也是神，历史上从未有史诗击败神。”
深渊魔神也分等级。
当然，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没有明说。
最强的几位，自然是以终幕母神与黑夜女神二者为代表的T0级。
这个级别，要么格位高，要么战斗力强。
比如母神身边的那只黑龙，战斗力强的爆表。
T1级别，则是天启四神，欲望七神，个体被T0吊打，超过五位，联手能硬撑数个回合后落败。
T2级别，就是从混乱无序的深渊诞生出来的各种负面神或者强大神明从属神。
就是这两位的级别，痛苦魔神与鲜血魔神。
还有黑夜女神麾下的【阴影之主】。
正是因为祂们的实力比起其他魔神稍显弱小，这才会回应数量庞大而质量参差不齐的祭品。
再往后，就是获得了权柄的普通神话巨兽，或是名不见传的魔神。
这种神明实力弱小，在一众神明之中，存在的意义就只是衬托其他人的强大。
鲜血与痛苦。
两位魔神的传教区域应该靠近大陆的南方。
穿过群青古林，淌过苦难河，翻越矮人与妖精的山脉，再向西边数千公里，有好几个信仰这两位神明的国家。
但人口加起来也不到千万。
“总之，既然是神明大人所选择的试炼场，那便不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必然会有一人，拥有击溃他们的力量！”
眼见几个老友还在那边喋喋不休，虎人神话不紧不慢的为众人的争吵划上句号。
听到老大哥的话，几位神话英雄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
没错，神明不会给出必死的试炼。
必然有人能够看穿两位神明的弱点，以此破局！
——兽人都城——
双刀悬浮于半空之中。
鲜血魔刃骤然融化，化作一条奔涌的血河，在空中扭曲、盘旋，最终凝聚成一道人形轮廓。
祂的身躯由不断流动的猩红血浆构成，表面凸起无数张享受的面孔，时而浮现，时而被血浪吞没。
没有五官的头颅垂挂着黏稠的血瀑，每一滴坠落的血珠都在半空中爆开，化作细小的血虫，又迅速被吸回体内。
四肢修长得近乎畸形，指尖延伸出半米长的血晶利爪，随着胸腔起伏缓缓滴落粘稠的血露。
当祂移动时，不是行走。
而是地面自动裂开血渠，承载着祂向前流动。
鲜血魔神。
神降完成。
——
另一侧的痛苦魔刃则爆裂成万千碎片，每一片刀刃残片都发出刺耳的尖啸，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茧。
祂的身形瘦削如骷髅，灰白色的皮肤上布满缝合痕迹，每一道缝线都由破碎的灵魂拧成。
没有嘴唇，裸露的牙齿永远保持着癫狂的笑容。
眼眶里不是眼球，而是两团不断旋转的黑色旋涡，凝视久了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凄厉惨叫。
最可怖的是祂的躯干——
胸口的皮肤是透明的，能清晰看见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每搏动一次，就有数十根倒刺从心脏表面爆出，扎穿周围的血肉。
那些被刺穿的组织又会立刻再生，周而复始地承受永恒的痛苦。
祂的双手各抓着一把由啼哭声凝聚的匕首，脚踝上拴着锈迹斑斑的镣铐，锁链另一端消失在虚空中，仿佛被某个更恐怖的存在牵着。
痛苦魔神。
神降完成。
——
两位魔神一左一右立于帕玛森身侧，甚至没有低头看这只鼠人一眼。
鲜血魔神抬手接住空中飘落的一片树叶，那叶片瞬间枯萎，叶脉里渗出汩汩惨白血液。
感受到这个世界久违的血气，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庞，扭曲出一个形似笑容的表情。
痛苦魔神则随手抓住一个来不及逃跑的兽人平民，只是轻轻抚摸，那可怜虫立刻开始撕扯自己的眼皮，却发出诡异的笑声。
"神明大人啊，我请求您……”
“降下这人世间，最为美好的风景吧——”
帕玛森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他佝偻着背，像个真正的神仆那样跪在两位魔神投下的阴影里。
一如当初他面对众位高等兽人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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