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耿寄欢现在不喜欢凑这些热闹，跟当年的宗主越发的相像，只爱独自一人在殿中翻看和处理玄英大小事物。
陶忆晔走后，耿寄欢终究活成了她的样子，独守着玄英宗，将所有期盼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褪去一身蓬勃晚霞，变得成熟稳重。
“她问我戚凝竹会不会来参加婚宴，我回答她会来，毕竟戚凝竹是我徒儿的挚友，宗主她未曾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之后便离开了。”
听见南乐知那么说，白云书低头不再讲话，目光伤怀，似雨后的海棠花般落败。
如何去面对呢……虽然师姐对她也说过不会在意，但毕竟是师姐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亦也一同长大，让她做抉择未免太过难过。
如今人人圆满，偏她之爱残缺，如果自己贸然去找师姐，在知晓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是否会开心那么一点？
她心里忍不住盘算着，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娘亲，南姨姨，你们已经聊了很久了，我们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回来，出来吃点东西再进去接着聊可好？”
戚念云软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南乐知和白云书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笑了笑。
南乐知多多少少是有些羡慕在的。
她将酒杯放下后，杵着头盯着白云书开口。
“你家这小家伙，真可爱，也是真讨人喜欢，模样似你，这性子也跟当年欢快跳脱的你一样，让我带回峰玩几天可好？”
听见她要拐自家女儿，白云书直接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你想得美，就算我同意，她阿娘肯定也不同意，不过要是凝竹同意了，你带过去两天玩两天也无妨，玄英宗，也算是娘家，我师姐恐怕还没见过她。”
这样，她和小徒儿，还可以享受享受节日二人时光。
南乐知猜到了她心里的小九九，轻“啧”一声，倒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那可不一定，我一会儿问问戚凝竹给不给，放心吧，今年新收的弟子中，有几个她的同龄人，肯定会玩到一起，宗主有没有见过她，我还真不知道呢。”
她大抵是理解了白云书的意思，白云书想要自己带着戚念云去玄英宗，让她那师姐看看。
看着孩子，耿寄欢大概会心情好上那么一点，不再如此郁闷，若是念云能再陪陪她，恐更好。
南乐知想着戚念云那小家伙，心中难免有点感慨。
“说来，戚凝竹年少的时候，也是时时闯祸，宗门里她天赋最高，但是挨罚的也最多，向来不消停，这念云要是年岁再大点，恐怕也要让你和戚凝竹头疼上一阵。”
南乐知调侃着白云书的宝贝女儿，白云书却表示此言差矣。
“念云很乖的，虽然我和凝竹年少时都跳脱，但也不曾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顶多就是逃逃课，打打架，偷点仙草，采点莲蓬，亦或者下山听听人间小调和八卦……”
白云书一说起来这些糗事就滔滔不绝，将自己年少时的混蛋事摆了个底朝天。
这在白云书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南乐知却示意她打住，她听得着实有些头疼。
“够了够了，你说的这些我听着都头疼，更别说我是授课长老，以前给你徒弟授课的时候，从来没有一日是让我省心的，你为此还赔了不少的灵石呢。”
当年白云书赔灵石，脸上挂着的，是比哭还难看的笑，甚至暗戳戳到算自己的灵石能被徒弟霍霍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出去挣个外快什么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白云书现在处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阶段，立马就反驳南乐知。
“小孩子嘛，哪有不犯错的？我倒是觉得凝竹当年做的所有事情都很可爱，很符合少年二字，毕竟这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当然，现在我徒儿十全十美。”
南乐知：“……”
她执手喝酒，后悠悠吐露当年，明里暗里的说白云书双标。
“是吗？以前跟我吐槽抱怨徒弟难带的是谁？跟我诉苦说再赔下去沐生峰都要被卖了的是谁？”
白云书立马就心虚的撇开了头，小声道：“我哪知道是谁呀，肯定不是我，走吧走吧，她们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她适时的转移话题，南乐知觉得自己刚刚的话好像是在对牛弹琴，还被莫名其妙的秀了一脸。
罢了，先出去看看，小徒儿也该等得着急了。
两人推门而出时，颜未晚正抱着戚念云在门口，戚凝竹则是在另一旁的长廊下面准备着午茶。
看见房门打开，戚念云赶忙朝白云书伸手，要她抱抱。
白云书顺手接过来，戚念云看着她，好奇开口。
“娘亲，我们回来了！你们在里面聊了那么久，都聊了些什么呀？”
白云书想了想。
“聊了聊念云很可爱，说念云是最乖的宝宝。”
“真的吗？娘亲，你和南姨姨喝酒了吗？”
戚念云被哄的心花怒放，但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出来的酒味。
阿娘以前也喝酒，但是是一个人悄悄的在晚上喝，喝完后就趴在窗户边看月亮，她时常起来给她披一件外披。
虽然阿娘是仙不会着凉，可是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还是忍不住的会心疼阿娘。
白云书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尴尬笑笑。
“喝了一点点，娘亲骗你做什么？”
她正说着，发现旁边的南乐知和颜未晚正在用眼神交流。
颜未晚看着自家师尊由于喝酒后有些发红的耳朵，无声笑笑。
师尊耳朵发红，但是面上却还是一副清冷寡淡之样，有点可爱呢。
南乐知却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颜未晚，眸光潋滟，带笑不语。
她拉起颜未晚的手，对着白云书道：“请帖已经送到，我们还忙着赶回去布置长绝峰，便不久留了，小念云，要不要跟我们去玄英宗玩？”
她问着戚念云，戚念云一听，眼睛都亮了。
对于小孩子而言，正是探索的年纪，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她有很强的吸引力。
“好啊好啊，但是……”
戚念云有些难为情的看了看远处的阿娘。
也不知道阿娘会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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