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苎还在伤心处。
冷不丁被谢明这么诘问，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强忍着火气回答。
“是啊爹，这件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气鼓鼓的，声音都带着不满。
很明显，平日她也是这么跟谢明说话的。
只是这次，谢明却并没有露出往日里那无所谓的姿态，而是咬牙切齿的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谢苎一时不查，直接把这一巴掌甩的一个踉跄。
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瞪圆了眼睛。
“爹，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谢明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愤怒。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一支舞，当真是闯了大祸了！”
“我不过就是跳了一支舞，怎么可能会闯祸？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谢苎捂着自己的脸，眼泪顺势落下。
面上却始终带着不甘。
谢夫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父女两个僵硬对立的画面。
她看了一眼满屋狼藉，又看了一眼谢苎捂着脸颊的手，眉头一拧就直接冲了过来。
“哎呀，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偏偏闹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她一脸的心疼，连忙就让身边的丫鬟去取药酒。
谢苎顺势靠近谢夫人怀里，抽抽搭搭的控诉。
“娘，你看看我爹啊，他今天应该是遇到了什嚒不顺心的事情，不想着自己解决，竟然直接就冲到我房间里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一顿……”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谢明。
那样子，哪里像是在看自己的父亲，分明就是在对待仇人。
谢明简直被她气笑了，冷哼一声。
“你自己做的错事，如今竟然还要往我身上推，谢苎，你可当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他眼神带怒，很明显就是一副怒极的样子。
谢夫人倒是比这两父女都清醒一点。
思索片刻，把谢苎护在自己身后，柔声细语的说道。
“夫君，纵使是苎儿做错了，可你也不该直接动手，你分明知道，她是我们家族的希望……”
她原本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却不想这话还没有说完，谢明脸上的怒气更加明显了。
“呵，谢家的希望？你看看她这副样子也配！你倒是问问她，今天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明满脸嘲讽，谢苎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却并没有说实话。
“我只是听说柳家姑娘得了风寒，所以就前去探望，母亲不是经常告诉我，要和各家贵女打好关系吗？这又有什么错？”
她理不直气也壮。
谢夫人没有看见她眼睛里的心虚，面上也有些疑惑。
谢明却笑了，笑得有些瘆人。
“你若当真是拉拢人心，倒也好说，可是你扪心自问，究竟是去探望人家，还是去看看人家死透了没！谢苎，你是不是觉得你那点小心思，所有人都看不出来？”
谢苎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会被当众戳开，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和失措。
想要故作镇定，却对上自家母亲那双锐利的眼睛。
“娘，我，我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是……”
她想要继续说下去，只是还没说完，就磕磕绊绊的说不下去了。
谢夫人沉吟片刻，眼底多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没有苛责她。
“苎儿年纪还小，难免会有疏漏，夫君，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们只管细心教导就是，早晚有一天她会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她依旧是柔柔的劝，可是谢苎大约已经明白了自己日后的处境。
她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唇，面上带上一丝怨恨。
但终究还是不敢当面冲撞父母，只能硬生生把所有的不满都压进肚子里。
谢明却并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依旧是冷笑连连。
“你想得倒是简单，我也想好好教她，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把自己的后路全给堵住了！”
他甩手，直接丢下来一张纸。
谢夫人有些疑惑的捡起，一时间面色大变。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
“这还要问问你的好女儿，当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勾栏做派！”
谢明恨铁不成钢。
他虽然不赞同谢家对谢苎的教育方式。
可是这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心疼？
只是如今明晃晃的看着这些东西，比心疼更多的，却是愤怒。
试问，哪个人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倒贴的事情？
他指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一字一句的问道。
“凤穿牡丹龙飞天，林锦，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也别告诉我，这消息不是你的好女儿传出去的，如今圣人因为这么一则谣言，已经盯上我们了，你说，之后的事情我们要如何自处？”
他冷眼旁观，目光落在谢苎身上的时候，依然变得冷清。
那样子只要是个人都能够猜得出来，很明显，他是打算放弃谢苎了。
也是，一个始终养不熟的白眼狼，又有谁能够始终如一地将她捧在手心？
谢夫人很明显也愣了。
她定了定神，转过头来看着谢苎，声音冷凝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谢苎，你老实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苎从一开始的茫然，到谢明说出那句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就有了诸多变化。
她死死地捏着自己衣服的裙摆，目光飘忽。
“我，我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当时不过就是在围猎场上跳了一支舞，之后便有人传出这番谣言，我只是没有阻止而已……”
“而已？”
谢明笑了，笑得冰冷。
“谢苎，你还真是不见棺材心不死，你读了这么多年的诗书，难道真就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穿牡丹，凤凰和牡丹都是一国之母才配用的东西。
龙飞天。
什么龙能一飞冲天？
自然是下一任储君！
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谢苎几乎是东陵下一任的皇后，谁娶了她，谁就可以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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