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灿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想起很久前有人问他“想不想成仙”,那时他总觉得成仙就是脱离这烟火气,飞到云上去。可现在他觉得,能守着这人间烟火,看着身边人笑,听着院里闹,闻着药香和饭香,比成仙更实在,也更安稳。
“明天去南边山涧看看吧,”他对屋里喊,“听说那里有种‘醉心草’,能安神,采些回来给孩子们做枕头。”
屋里传来灵澈的应声,灵骁的斧头声停了,估计又在琢磨明天要不要顺路去看看那边的瀑布。灵韵从房檐上跳下来,尾巴卷着个灯笼,往他手里一塞:“走,巡夜去,今晚的月色好,正好看看有没有偷药的小兽。”
灯笼的光在地上拖出两道影子,一道是人的,一道是狐的,慢慢走向院外的小路,把身后的笑声和药香,都留在了那盏亮着的灯笼光里。
天刚蒙蒙亮,林恩灿便带着灵韵往南边山涧去了。露水打湿了裤脚,灵韵的皮毛却一点没沾湿,他轻巧地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停下来用鼻尖嗅嗅,提醒林恩灿:“这边有新翻的土,像是有兽类来过。”
山涧里果然长着成片的醉心草,紫蓝色的小花在晨光里微微摇晃,散着淡淡的清香。林恩灿正弯腰采摘,忽然听见灵韵低低地“呜”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小獐子卡在了石缝里,前腿流着血,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们。
“先救它。”林恩灿放下药篓,和灵韵一起小心地把小獐子挪出来。灵韵用舌头舔了舔獐子的伤口,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了——这是灵韵与生俱来的治愈力,平时他总爱藏着掖着,怕被人当怪物。
林恩灿从药篓里取出草药,捣碎了敷在獐子腿上,又用布条轻轻缠好。“过几日再来看看它恢复得怎么样。”他对灵韵说,后者正用尾巴给獐子扇风,像在哄个孩子。
回到济世堂时,灵澈已经带着阿木认完了药圃里的草药。阿木手里攥着片银杏叶,正一笔一划地在纸上画,叶子的脉络画得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先生,这是‘公孙树’对吗?您说它能润肺止咳。”
灵澈笑着点头,指了指窗外:“等你画熟了,我教你用它的果实入药。”
灵骁扛着捆新劈的柴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南边的瀑布看了,水势正好,引到田里能浇半亩地。对了,山脚下的王大娘说她家的鸡闹肚子,我顺道给带了点药。”
傍晚时分,村里的张爷爷拄着拐杖来送新晒的笋干,他颤巍巍地从布包里掏出个红布包:“这是我孙女绣的平安符,给孩子们挂在药篓上,保平安。”红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草药图案,针脚虽疏,却看得人心头发暖。
林恩灿把平安符系在阿木的药篓上,阿木摸着符上的花纹,突然问:“先生,成仙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呀?”
林恩灿看向院里——灵澈在教孩子们辨认草药,灵骁在帮张爷爷劈柴,灵韵蹲在墙头逗那只刚恢复的小獐子,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笑着揉了揉阿木的头:“你看,咱们现在守着彼此,护着这片山,这不就是最好的‘仙途’吗?”
阿木似懂非懂地点头,手里的银杏叶画得更认真了。晚风拂过,药圃里的草药发出沙沙声,像是在应和林恩灿的话。原来所谓修行,从来不是追逐云端的虚无,而是把脚踩在泥土里,把心放在人间事上,在一草一木、一言一行里,种下温暖的根。
晨雾还未散尽时,济世堂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是山那边的李婶,怀里揣着个布包,里面是刚蒸好的红薯,还冒着热气。“给孩子们当早饭,”她把布包往灵澈手里一塞,眼睛瞟见药架上的甘草,“对了,我家那口子咳嗽还没好,再拿点上次的药呗?”
灵澈笑着应着,取药时特意多抓了一把陈皮:“加在水里煮,比单用甘草润些。”李婶千恩万谢地走了,灵骁正蹲在门槛上磨斧头,忽然抬头道:“西边的石磨该修了,磨出来的玉米面总带着渣子,下午我去看看。”
林恩灿刚把晒干的醉心草收进药柜,就见阿木举着张画跑进来,纸上是昨晚教他认的“远志”,叶片画得像小扇子,根须却涂成了红色。“先生你看,我给它染了颜色,这样就不会忘啦!”灵韵从梁上跳下来,尾巴卷着颗野枣丢给阿木:“画得比灵澈上次画的好看。”灵澈无奈地摇摇头,手里的药杵却慢了半分——他昨晚确实把当归画成了胡萝卜。
日头爬到头顶时,几个背着竹篓的采药人回来了,篓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苍术和知母。为首的陈叔抹着汗笑道:“后山发现片新的药圃,就是路不好走,灵骁要是得空,帮忙修修?”灵骁把斧头往腰间一别:“现在就去,修完顺路看看王大娘的鸡好了没。”
灵韵跟着凑热闹,蹲在修山路的石堆上,尾巴尖时不时卷块小石头,精准地扔进灵骁的灰浆桶里。阿木拿着把小锄头,有模有样地跟在后面填坑,裤脚沾了泥也不在意。林恩灿站在山腰往下看,只见灵骁的斧头起落间,石阶一点点往山上延伸,灵韵的白影在石堆间跳跃,阿木的小身影跟着挪动,像株刚扎根的小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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